略整衣冠后,梁忠带着儿子先是拜见了团练使刘大人并奉上礼物。
刘大人说道,“你又客气了,正好我家夫人也备了些土物你顺便带回去,下次若是得空让你家夫人带上你家闺女来余杭游玩。”
梁忠谢过后,将此次布防计划一一禀报。
刘大人一直非常欣赏梁忠,也知其骁勇善战,但是水路又和陆路不同,故而在听了他的防卫计划后建议道,“梁将军,你的防卫部署还是比较周全的,只是这航道不同于别处,船只行驶在航道上就无处可依,可要慎之又慎。”
梁忠立马回禀:“多谢大人提醒。这次我挑选的精兵水性极好,就连我家那小子这几年都几乎是在湖边泡着长大的。”
刘大人摸着胡须说道:“那就好,不过梁将军,兹事体大,不可松懈。只要咱们将这贡品顺顺利利的护送至扬州,就是立功了。”
梁忠再三表态定会保护好贡品和随行官员,刘大人方才满意的放他们走了。
两人出了军营,回到码头,只见亲卫来报,“大人,张家的地址打听到了。”
梁勇奇怪的很:“张家,是哪个张家?父亲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梁忠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还不是你母亲,见我们要来这里公干,就派了任务,说是顺道看看江公子如今是怎么个情况了?”
梁勇立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您打探的就是江夫子夫家在哪里是吧?”
“江公子如今在书院里读书,我们也不好贸贸然去找。咱们先去张家,然后你就说你想见见江公子,我知道你俩关系不错。”梁忠想了这么个点子。
梁勇挠挠头:“那我们用什么借口去张家呢?”
“就说你妹妹让我们带东西给江夫子,不就行了。”梁忠觉得自己怎的这么聪明呢。
“父亲,您太厉害了。那我们赶紧写个拜帖送过去,看他们明日上午可得空?这样我们也方便备些礼物一并拿过去。”
梁勇连忙让人送了拜帖去张家,然后父子二人换了常服,就逛街去买东西去了。
两人行至一家珍宝行,正准备进店,一位伙计已经热情的迎了出来:“客官,请进,想要买点什么?”
梁家父子也是第一次来,就和那伙计说道,“咱们先看看。”
那伙计见梁家父子气度不凡,身上穿的衣服质地不错,就领着两人来到二楼。
此时梁勇看到一件玉仙人奔马的和田玉雕觉得很不错,就叫来伙计问道,“这个玉雕不错,怎么卖的?”
那伙计抱歉道:“客官不巧,这个玉雕无法售卖?”
梁勇奇道:“为何?有人买自当有人卖?”
那伙计面露难色,指着玉雕的背面道,“客官请看!”
梁忠父子二人仔细一看,原来马背上贴了一个小黄封。
梁忠不解道:“这是何意?”
那伙计低声说道:“不瞒客官,此物已经被征入贡品之列,稍后就有人来取,不如客官在看看其他物件。”
梁勇恭喜道:“看来你们这珍宝行确实不少珍宝啊,都能作为贡品进献可喜可贺啊。”那伙计干笑两声,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领着他们去看别的物品去了。
梁家父子看了半天,也不知买些什么,干脆就让店家做主,帮着推荐些首饰。那伙计立马端出两大匣子的时兴首饰让挑选,这父子俩看的是眼花缭乱,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那伙计也是机灵的,立马问是给谁买的,多大年纪,梁勇一一说了。只见那伙计先是拿出一枝缠枝莲花玉簪,此玉簪材质非常难得,是用一块羊脂玉雕刻而成,温润细腻,玲珑剔透;那伙计说道,“客官,您看这首饰是否适合尊夫人佩戴?”
梁家父子看了连连点头,那伙计又拿出了一套蝶恋花珍珠头面,“客官你看,这珠子莹白清润,小巧均匀,给姑娘戴正合适,活泼又俏皮。”
梁家父子看了也是非常满意,虽价格略有些贵,可还承受的起。
梁忠示意儿子付钱,梁勇拿出交子(类似于银票)付了帐,那伙计喜笑颜开,将那首饰盒包装的漂漂亮亮的,还热心的告知绸缎庄的地址。
两人又去往绸缎庄挑了几匹时兴的绸缎料子,让店家送到码头。
回到楼船,歇息片刻后,只见梁勇从外面回来,悄悄向梁忠禀告,“父亲,你还记得珍宝行里被贴黄封的那座玉马吗?原来那黄封一帖要的是自愿进贡,而不是采买~”
梁忠一听,立马让儿子噤声:“慎言!”然后看看周围确保无人,方才放下心来。
过了片刻,亲卫来报,说是张家回话了,明日一早就恭贺两位大人莅临。
次日一早,梁家父子二人内着劲装,用带有玉佩的腰带束好,外面罩上一件质地不差的天青色丝制长衫,带着两匹绸缎和两份上好的点心去张家拜访。
等两人来到张家,张敬、家垚和书杰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梁忠和张敬都是场面上的人,自是热情的相互问好。
书杰见到梁勇,真的很高兴,“梁大哥,昨日姐夫让人带信给我,我立马就向书院请了假过来了。您最近可还好?”
梁勇连忙道:“自是好的。”
张敬赶忙做了手势:“咱们快进去吧。”
这院落从外墙看是平平无奇,内里却曲径通幽,奇树怪石错落有致,真的是一步一景,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梁忠心想,怪不得每年皇上要派人到苏杭寻找珍宝,这商户之家都有如此景致,确实富庶。
众人被请着进了外院正堂待客的地方,分主客坐下后,立马就有小厮上前端茶递水。
张敬作为主人家,起了话头:“梁大人此次来余杭,是何公干啊?”
梁忠道:“花石纲不是寻了不少好东西想在官家生辰前送到京城。为确保路上太平,就让我们过来将这些贡品护送至扬州。我家女儿听说要来余杭,就嚷着让我带些东西给她夫子,这不就过来叨扰一二了。”
张敬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家垚,还不快过来谢谢梁大人帮忙。”
家垚赶忙上前行了一礼:“如此,我替内子多谢各位。”
江书杰道:“如此,我也该谢谢梁大人,梁大哥。”
梁忠借机仔细看了看书杰,看着似是个有礼的,长得也是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只是文人多狡诈,希望他是个表里如一的。
梁勇笑嘻嘻的:“要谢,也该谢我家小妹。”
张敬又问道:“不知梁大人在余杭要逗留几日啊,到时候让我家这小子陪着两位到处转转。”
梁忠道:“恐时间有限,后日一早就得出发。若是张老爷得空,来咱们县里,我定好好招待一番。”
张敬笑道:“我正准备撤了北边的生意,转到两淮这一块。你们县里也准备开铺子,到时候定要叨扰的。”
“如今北边可不太平,那事情您是否知晓?”梁忠低语道。
此处指的就是梁山泊反了的事情。
张敬点点头:“这几年北边日子难啊!所以才准备将那边的生意撤了转到两淮一带。”
梁忠道:“到时候若是有需要我等帮忙的,张老爷但说无妨。”
张敬立马笑道:“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