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家里只有张氏在家,刘氏再次登门。
张氏给她倒了茶水,上了点心。
这婚事是刘氏牵线搭桥的,她知道江家是门好亲事,自是希望能成,故而那心也是偏向自家嫂嫂的。
“张姐姐,昨日回家后,我家嫂嫂是对晏书赞不绝口,想着看家里哪日有空,我和嫂嫂前来拜访一二。”
张氏听了刘氏的话,很是客气:“我家晏书自是好的,若是过来我自是欢迎的。只是妹妹刚才说王夫人对我家晏书赞不绝口,不知是夸赞了哪些方面?”
“自是夸赞她文静有礼。”刘氏赶紧胡诌道。
当日王氏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觉得晏书有些清瘦做不了重活的,言辞间对女子读书不是很赞成。
张氏想着毕竟女儿的年纪不小了,若是总是挑挑拣拣的,后面的也未必比的过这个: “晏书五日后休沐,你们就那时候过来吧。”
刘氏得到了准信,自是开心,再三夸赞自家侄子为人淳朴,善良,没有什么花花心肠。
等刘氏回到家中,将日子告诉嫂嫂,王氏反倒是很淡定,“好吧,那就五日后一早前去拜访。”
刘氏问道:“嫂嫂,那咱们带些什么东西过去?礼品是要准备一下。”
王氏道:“送些实在东西吧,割个两斤肉,再买一斤果子。应该差不多了。”
刘氏心想,原来给我家送年礼的时候,那礼也不薄啊!怎的现在嫂嫂有些抠搜了。
刘氏提议道:“嫂嫂,这礼恐有些简薄~”
王氏道:“咱们现在不过只是刚见面罢了,代表的是个心意。”
刘氏也不好反驳。
中午,晏书等人回到家中,方才知晓上午的时候刘氏过来了。
张氏将五日后王氏要来拜访的事情给说了。
书杰问道:“那位刘大哥过来吗?”
“这次只是女眷之间的拜访。”
“那我就不用向学里请假了。对了,母亲,我向学里的先生打听了下。听说刘大哥原来在学里考试总是倒数后十,先生们说他不大爱学习呢?”
张氏赶紧正色道:“好了,书杰。你原来不也只是中等水平吗?”说罢,瞄了晏书一眼,见她脸上并无嫌弃之色方才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书杰回到家里,取了母亲做的鞋子和晏书一起前往花草行。
家垚早早就派小山子在商行门口等了,远远看见书杰他们过来了,赶紧打发柜台上的小厮去禀报少东家,他则是赶紧迎了过来,“江公子,江姑娘快请,我家公子早就盼着了。”
此时,张家垚也赶到门口,只见他面带笑容:“你们可来了。”
几人进了店里,直接向着后院的书房走去。
张家垚热情的招呼两人,让小山子赶紧上茶、上点心。
书杰将张氏给做的鞋子拿了出来,“张大哥,这是家母让我带来的,还是上次给的尺寸。原本想着托人带给你的。母亲说你既然来了县里,就让我拿给你。”
张家垚赶忙双手接过:“上次张伯母给我做的鞋子,大小正合适,穿的舒服的很。你回去可要好好替我谢谢伯母。”
晏书直接开口问道:“昨日小弟回家,说是你建议他去考敷文书院?”
不知怎的,未见到江姑娘的时候渴望见到,现在见到了,又不敢直视她。家垚清了清嗓子,看着晏书放在手边的帷帽,道:“江南学子众多,我是想着书杰去了那里,读书做学问的环境都较县里要好许多。”
晏书继续问道:“吃穿住用费用都不菲吧?”
家垚继续盯着那帷帽:“学费加上住宿大概五十两白银一年,若是能考中前二十名还能减免学费,只需交二十两一年的住宿费用。”
晏书皱了皱眉头,开始在心中盘算起家底来:“五十两一年的费用?”
书杰也倒吸一口凉气:“这还不包括吃饭、买笔墨纸砚和书籍的钱吧。”
晏书心想,那些个大户人家请她做夫子一月的束修也有两三两的白银,更何况书院里的先生至少都是举子,教学水平自是高的很,学费加食宿五十两不算贵。更何况能考进书院的学子们水平都不差,大家在一起学习一年,恐胜过小弟在县里苦读三年。
晏书咬咬牙对着书杰说道:“可以,不过书杰你现在还是要将全部心思都放在院试上,明不明白。”
“姐姐,那可是五十两一年的花费。”
晏书笑道:“你好好学,考进前二十,不就只需花费一半的银子了吗?笔墨纸砚家里都有,无需你另外花钱。衣裳啥的,母亲一手好女红还缺你穿的?你只需好好读书。不过以我和母亲的能力最多也就只能供你两三年,后面都得靠你自己了。”
此事就此谈妥了,晏书看了看书杰一眼,正准备招呼他回家;家垚赶紧转移话题:“书杰,上次在州府,你不是看中了一本书。我说要送你,你不收。这本书我带过来了,先借你读两日,你若是想抄下来也行。”
书杰心中一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小山子,你陪江公子去我屋里将那本书拿出来。对了,书杰,我屋里还有其他书籍,你若觉得可以一并拿回家借你读几日。”
书杰大喜:“真的吗?张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就跟着小山子出去了。
此时,书房里只剩下家垚和晏书两人,不知怎的周遭空气有些尴尬的。
晏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缓解尴尬。
家垚在袖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精致小木匣,双手捧着送到晏书跟前,晏书不解的看着他:“这是?”
家垚轻咳两声,“这次外出,我见这支玉簪不错,就想着挺适合你的,想着买来送你。”说罢,将那木匣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支缠枝莲花玉簪,此玉簪温润细腻,洁白通透。
家垚继续说道:“这是用羊脂玉雕刻而成,难得的是这块玉没有什么杂质。”
晏书见到这玉簪刚开始还有些小惊喜,可很快理智告诉她,她不能收。
晏书站起身来,先是向他行了一礼:“多谢张公子,只是这玉簪我不能收。如今,家里准备给我说亲了,以后恐不好再与你单独相见。”
家垚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咱们认识有一段时日了,我送你一根簪子怎就不能收了?你家里人给你说亲的事情,难道就是昨日那姓刘的男子吗?我看他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