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书请求道:“二伯母,婚事不婚事的,还早的很,我也管不了。只是我家三代居住这县城里,虽说不是书香门第,可也算的上是耕读之家。弟弟读书上进,未来自有大好前程;家中有田有粮,日子虽不富贵但也不愁吃喝,居家过日子自当精打细算,勤俭持家。我与母亲这两年还不大方便走亲访友,若是还有人说起这事,还请二伯母帮着解释一二。”
二伯母笑道:“这本就是应该的。”
晏书盈盈一拜:“那就多谢二伯母了,我送您出去。”
早上家里刚买了块羊肉,晏书直接拿了出来,大概一斤左右。
将二伯母送到家门口,晏书略提高了嗓门:“二伯母,您难得来一趟,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羊肉是早上才买的新鲜的很。您拿回去焖着吃、炖着吃,都行呢。”
那羊肉可不便宜,能吃的起羊肉的可不是那缺钱的人。
二伯母也是个精明人,立马就知晓了晏书的意思,那声量也高了些:“这哪里好意思,留着给书杰吃,他读书费脑子。”
晏书道:“他每日都有两个鸡蛋吃,聪明伶俐着呢,去年年底还考了学年第二,说是今年要考第一呢。”
二伯母立马笑着对张氏道:“他婶子,你看你多有福气。儿子聪明伶俐,书读的又好,说不得几年后家里又要出个秀才呢。女儿读书识字,家里也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人长得文气又娴静,看这小手白白嫩嫩的,也是个有福的。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家去了。”
张氏也难得的迈出家门走了几步和晏书一起目送他二伯母离去。
眼看着二伯母走远了,晏书站在家门口大声道:“母亲,这家里没菜了,我去集市再看看吧,若是有羊肉,我再称个一斤回来。若是没有了,我就买些猪肉回来,中午做东坡肉吃吧。”
张氏应了,数了几十个大钱给晏书,叮嘱道:“早去早回,眼看着就要做中饭了。”晏书称是,就出了门。
集市上羊肉卖完了,晏书就称了两斤五花肉回家,很是用心的做了一道东坡肉,做菜的时候还故意将那院门给开了开,让那香味给飘了出去。
有那家里吃不起肉的邻居,口水都流一地。
每隔一日,江家就要做道硬菜,那香味至少能飘出半条街去。
过了几日,街坊中就又有了抱怨声:“是谁说江家入不敷出的?这不是做东坡肉,就是焖羊肉,要么就是买了烧鸡家来吃,弄得我家里的娃都嚷着要吃肉。不过小半个月家里的菜钱都花了大半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日书杰下学回家,正好三婶子从外面回来,两人在街口碰了面。
书杰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三婶,家去啊。”
他三婶道:“你放学了?”
书杰点点头。
“书杰,婶婶和你说个事?”
“三婶您说。”
“你家最近这隔三差五都是大鱼大肉的,对身体可不好,要多吃些蔬菜,不然容易上火。”
书杰笑笑道:“我也是这么与母亲、姐姐说的。可她们说我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些,方才能身体康健。”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个婶婶插嘴道:“书杰啊,我看你最近都吃胖了,人一胖就爱犯困,一犯困就影响读书,还是要少吃些啊。”
书杰诧异道:“真的吗?那可不行,还是读书考功名要紧。”
街坊们听了这话,心里都松快了不少,这下家里又能少花些伙食钱了。
回到家中,书杰将三婶和街坊的话学给晏书听,后面又补了一句:“姐,现在别说街坊了,就连学里的同窗都问我家里是不是很有钱?还想和我借银子使呢?还有的同窗说我功课这么好是不是每天大鱼大肉吃的。”
晏书冷哼一声:“让他们嚼舌根说咱家都要穷死了,这就让他们看看究竟是谁家入不敷出……”
张氏叹了口气:“现在估计大半个县城都知道咱家不差钱,差不多行了,都是街坊邻居的。”
书杰有些羞涩的小声和晏书说道:“姐姐,最近肉食吃的太多了,刚开始有些拉稀,现在有两日那大的都拉不出了~”
晏书给了他一个白眼道:“这也怪我?那东坡肉和焖羊肉端上来的时候,你比谁都吃的多。”
书杰有些不好意思:“你少做些,我不就少吃些吗?”
晏书道:“行吧,明日起,咱们就吃的清淡些。”说实话,突然吃这么的油腻,她也快吃不消了。
翌日,晏书出门买菜,有街坊主动和她打起招呼:“晏书,去买菜啊?”
晏书道:“是的呢,婶子。”
“今日准备买些什么菜回家烧啊?”
晏书大声道:“这两日肉吃多了,有些上火,这不准备去买些白菜豆腐回来吃。”
“白菜豆腐好,白菜豆腐保平安。”
晏书连忙回应道:“婶子说的是呢~”
左邻右舍的伯母、婶子,大小媳妇的都支着耳朵听呢。听到晏书的话,各个都舒了一口气,这钱袋子终于保住了。
今日中午,家里做了白菜熬豆腐、蒸鸡蛋羹、一碟炒韭菜。
前几日吃的太丰盛,一家子也都腻了,今日吃的清淡,江家人俱是吃的舒心。
书杰道:“母亲,今日这饭食最好了,吃的是舒舒服服的。以后还得这样做。”
张氏和晏书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茹素,本就吃不惯大鱼大肉,可形势所逼,只能如此行事。现在日子终于回归正常,她俩也是欢喜的。
“姐姐,明日就是沐休了,还要不要去田庄里。”
张氏道:“我看还是别去了,刚将事情平了些,若是你明日再去庄子上岂不是又起波澜。”
晏书想了想道:“去,为什么不去,正是好机会呢。”
吃罢午饭,晏书出了门,来到三婶家,“三婶子,求您帮个忙。”
三婶子笑道:“都是族人,有什么能帮忙的就说,可别说个求字。”
晏书笑道:“现在正是春耕农忙时,每到书杰休沐的时候,我自是要领着他去看看,免得雇工们偷懒,耽误了农事。这两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就不能陪着去了。若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若是大堂哥无事,能不能让他陪着书杰去庄子上看看?”
三婶子道:“不知道老大明日有没有空呢?”
晏书立马塞给了她十个大钱,“请婶子帮帮忙呗,这是辛苦费。”
三婶子笑了笑:“行,这事我就做主了。明日一早,就让他陪着去。”
翌日一早,晏书反复叮嘱书杰要注意安全,紧紧跟着大堂哥。然后又绞了银子让他贴身藏着,又单独拿了个小钱袋,里面放了来回乘车的车费。
“这银子你收好,等见到李叔就拿给他,让他看着花销。另外,你让三壮领着大堂哥介绍下咱庄子,所谓眼见为实,咱家可是耕读之家呢。”
书杰立马就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小胸脯一拍:“放心吧,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书杰和大堂哥去庄子上,那事办的确实漂亮。
大堂哥一回来,就和他娘说道:“书杰家的田可真多啊,还雇了十来个人做短工呢,里长见了书杰都很客气。以后我也要多赚钱,买田买地,这样娘你就不用天天给人浆洗衣服了。”这话说的,三婶都感动的哭了。
这三五下的一番运作,直接为江家正了名。
郑经听到小厮禀报的消息,气的直接摔碎了一个茶盏。朱氏听到动静,赶紧前来查看:“夫君,这是怎么了?”
郑经缓了缓,方才开口道:“刚才不小心手一滑,方才打碎了这茶盏。”
这可是朱氏父亲从官窑买的一套茶具,专门拿来给她做嫁妆的。这打碎了一个茶盏,那茶具就不成套了。
朱氏有些心疼,就啰嗦了一句。
郑经面无表情的看着朱氏,心想商贾之女天天就会算计这些个银钱,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