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没想到两口子动作这么快,头天才提了这事,第三天就把菜送来了。
曹月华是第一次来苏檀的店,看见里头坐满了不说,外面还站着不少人排队等位置,她大呼了三声老天爷,才被曹老大拉扯着从后门进去。
看见苏檀在后面大锅炒菜,曹月华很是自来熟的把烧火的闻栋挤开,自己一屁股坐下往锅底添柴。
她晓得苏檀这阵子忙,也没敢立马就提,硬生生忍到大堂没啥人了才说话。
“侄儿媳妇,”曹月华拍了拍身上的灰,激动道:“你这店里生意可真红火哩,我瞧着比这条街上别的店都红火哩。”
“那是因为这条街上就我这一家卖饭食的。”苏檀洗了手,去大堂叮嘱闻老太守门,“要是有人来就说厨子有事要忙,让吃饭的晚点再来。”
闻老太嘟囔了几句,心说哪有食客上门不招待的道理,但也晓得她们有正事要说,“我晓得了。”
刚好荷花也空下来了,跟着一块到后院去分菜。
苏檀把活撂给她,拉着曹月华去看她腌的酸菜。
盖子一揭,浓重的酸味扑面而来,曹月华忍不住口齿生津,她吞了下口水,说:“这咋跟咱腌的酸菜不一样?”除了酸味是一样的,但也不完全一样。
苏檀从房檐下取了几挂风干好的白菜,亲自给她做示范,“是不一样,我这个酸菜不放一粒盐,腌出来的酸菜又脆又爽口。”
怕她听不明白细节,苏檀把每一步都示范了一遍,连装菜的缸要无水无油都嘱咐了一遍。
要说曹月华会侍弄这种东西,苏檀只做了一遍,第二遍她就能自己上手了,步骤和苏檀示范的一点不差。
“婶子你得在这住上三五天的,等彻底学会了再回去做。”苏檀说。
曹月华也觉得要住几天,起码要看看她腌的这一缸效果咋样,“没问题,横竖家里也没啥事,我在这住几天,也帮你们干点活。”
稍后苏檀捞了一颗自己腌的酸菜,做了道酸菜鱼和酸菜肉沫粉条。
酸菜鱼这几天都有上,剩下的也都被她们自己分着吃了,但酸菜肉沫粉条还是头一回吃。
闻老太吃不得太酸,囫囵嚼了几口和着米饭吞了,荷花最爱酸,挟了一筷子酸菜拌着饭吃。
曹月华的注意力罕见地没在肉上,跟荷花似的尝了一大口酸菜,整张脸都被酸地拧成一团。
半晌后她深深吐了口气,大呼痛快,“侄儿媳妇,这酸菜夏日里也能做吧?”
“能做,就是得多注意着点,天热容易生白花。”
“那是,那是。”尝过酸菜的味道,曹月华在心里已经给这门生意打了个满分。
城里跟乡下不同,逢年过节肉是不缺的,要是吃腻了就能来碗酸菜,又解腻又开胃。
夏天胃口也是差的,同样能来碗酸菜解腻,简直是一年四季都合口的好东西。
一顿饭,一盆酸菜鱼和半盆酸菜肉沫粉条被吃的干干净净,剩下的汤汁都被拌了饭吃了。
晚市的时候,店里火爆的场面再一次震惊了曹月华,她初来乍到的,也没被苏檀培训过,啥地方都插不上手,只能帮着收碗擦桌子。
陀螺似的转到打烊,只觉得自己跟闻老太似的患上腰疼病了。
荷花收拾完大堂,给她娘倒了碗热水端过来,又帮着给揉后腰,“娘累吧?过两天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
累倒是不太累的,从前下地干活时可比这累多了。
且下地干活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什么钱,那会儿她可看的真真的,装钱的匣子都有两个,里头都是满满当当地铜板哩。
有这么多钱赚,谁还会嫌累。
苏檀也没特意避人,打烊后就把两个匣子抱出来,揭了盖直接倒在桌子上数。
听见动静,曹月华放下碗就往大堂走,她没敢靠太近,就扒着门盯着苏檀数。
当得知一天的毛利就有四两多,她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门槛上。
幸亏荷花离她近,眼疾手快拽了一把,“娘你咋了?是不是累到了?”
“婶子累了?那先洗洗睡吧。”苏檀听了半截,只当她是真累了。
曹月华摆了摆手,咬着牙道:“我不是累的,我是叫钱给晃晕了。”
一天的毛利就四两多,那一个月得有多少?一年又是多少?
她算了又算也没想明白,但心里一个念头始终没变过,得亏没叫她男人一块留下,不然那裤腰带似的嘴指不定哪天就宣扬出去了,发财得悄悄发,她不会说出去。
嗯,打死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