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块肉在做晚饭前被苏檀给找到了,偷摸拿到灶屋洗净,做了两盆肉沫茄子。
而闻老太是在苏檀剁肉时才晓得的,但肉都剁烂完了,且也惧怕苏檀手里的菜刀,所以闻老太也没敢拦。
就这么吃了两天后,闻老太见着罐子里的油都下去一半了,说什么也不让苏檀掌勺了。
做饭的厨子换了人,不提味道光说荤腥程度都比不上苏檀做的,外面帮工的人倒是没说啥,就是灶屋里的一大三小先忍不住了。
苏檀扒拉着饭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吃了几天好的,这下又得素着了,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她觉得不能这么继续下去,琢磨了一阵,吃完饭就把闻栋拉出去说了会儿悄悄话。
闻栋听得直点头,回到院子里就把闻老太拉到一边说话,“奶,你做饭油水太少了,几个帮工的爷万一不满意,不给咱好好夯土咋办?”
这话自然是苏檀教的,但也没说的太清楚直白,毕竟话要由闻栋转述,而闻栋也才八岁,哪想得了太多。
至于闻老太都挺大岁数了,都快活成人精了,有些话点到了她就能明白。
苏檀躲在夯好的院墙边上偷看闻老太的表情,果然见她先是沉思了一会儿,接着眉头皱在一起,不一会儿又松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果不其然,从这天的晚饭开始,菜里的肉就多了几片,虽然还是比不上苏檀的程度,好歹一人能分一口了。
总比没有强嘛。
解决了饭菜抠搜的问题,苏檀就彻底闲下来了,她也不打算帮忙干活,就拎了篮子去村子后面的山脚下乱逛。
闻煜和闻衡本来在帮着挖土,闻老太觉得他俩年纪太小,怕给累出个好歹还得看大夫喝药,就让三个小的都跟着苏檀去逛,顺便还能捡点柴啥的。
出了门,苏檀就彻底自由了。
但没自由多久,又被……喊回去了。
来喊人的是曹义,沾着两手黄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来人了,闻老太叫她抓紧回去。
苏檀两手一摊,顺手把篮子塞给闻煜,拖着步子往回走。
看吧,就没个闲的时候。
回去后,叔伯们还在干活,闻老太则领了个人站在旧院门后说话。
苏檀扭了个身子问道:“娘找我啥事?”
闻老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指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跟苏檀道:“这是县衙的差爷,说是老三捎银子回来了,让得空去取哩。”
听见银子两个字,苏檀立马就笑开了,瞥见闻老太也是满手泥,她指挥后一步进门的闻衡去给倒水。
“不用麻烦了,我这还得去别家呢。”差爷客气了一句,从口袋里翻出几张条子,仔细看了看,抽出其中一张递给苏檀,“空了拿上条子去县衙取银子就是。”
苏檀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体虽然是繁体字,但和她那个年代的繁体字相似,所以勉强能看懂。
上面写了闻老三的名字,以及他捎回来的银子数额,条子上还说一起捎回来的还有一封信,只是怕闻老太等人不识字没办法读信,才和银子放在一块,到时候让县衙的人帮忙念一下。
从开头看到末尾,最后的落款是闻成越。
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呢?
不对,这银子是闻老三从军营送回来的,那落款的名字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
闻成越……
苏檀在心里念了几遍,名字还凑合能听,就是不知道人长的咋样。
“檀娘,你发啥呆呢?差爷跟你说话你听见没?”闻老太看她想得入迷,用手肘捅了一下。
苏檀回过神表示自己听明白了,然后在闻老太的注视下把条子折好塞进胸口的衣襟里。
闻老太:不是???我只是让你帮忙接一下,你怎么自己收起来了??
苏檀只当看不见,正好闻衡端了水来,苏檀乐呵呵招呼那人喝水。
衙门的衙役每隔几个月就要往乡下跑一趟,闻老三之前捎银子回来时也是这人给送条子的,一来二去也算熟悉,所以他没推辞,接了碗喝了水然后就告辞走了。
苏檀把人送到门外,瞅着背影都看不见了,才喜滋滋转身回去。
三个小子和闻老太都等着她把条子拿出来,苏檀也确实拿出来了,只是给念了一遍就又收起来了。
闻老太气的够呛,但想着家里这会儿人多,她不好说啥,就想着暂时随她的意。
“老三媳妇,你明儿一早就跑趟县衙去把银子领回来吧。”
苏檀也有这意思,领银子是一方面,她还想去看看县衙的情况。
眼瞅着灶屋的主体框架都起来了,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工,她的买卖也得张罗起来。
况且这会儿都八月下旬了,入了九月就是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闻老太又舍不得钱财,她不想好日子还没过上就先冻死了。
“妥,那我明天一早就去。”苏檀直接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