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酥又问起苗盼儿家人死的原因。
他们并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她压下心中的疑惑,问:“苗盼儿跟你们关系好吗?平常有朋友吗?”
女人说:“她啊,总是一个人在家,受了欺负,不说话也不交流,平日里,我们叫她一声,她就跟兔子似的跑开了,要说她杀人,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呢。”
有人补充道:“不过曾经有一个男人跟苗盼儿玩得挺好,还差点结婚了,可惜,被苗盼儿发现他跟一个女人出双入对,从那之后,苗盼儿就不再相信男人了,估计是被伤透了。”
“更巧的是,第二天,那男人就死了。”她说完,心里一咯噔,惊恐地猜测道,“这、这不会也是苗盼儿杀的吧?”
“……”
知府被从暗道里救出来,他流下两行泪,跪在地上一把揪住杨煦的衣角,哭喊道:“大人啊,下官命苦啊,差一点就被狂暴的凶手给杀了,他太可怕了,就跟魔鬼似的…”
杨煦揉了揉眉心,耐心安抚道。
“韦大人,本官知道你受委屈了,一定向圣上表明你的功劳啊。”
“谢大人,呜呜呜…”知府抹着眼泪,缓缓站起身,歪头看到受伤极其严重的姑娘,他心生怜悯问,“你也是被抓来的吗?但那凶手怎么开始杀女子了?”
苗盼儿露出鲜血淋漓的牙齿。
知府尴尬地回了一个笑容,“你没事吧?”
“知府大人。”久酥飘过来,幽幽道,“有没有可能,苗盼儿就是凶手呢?”
知府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地指着,问:“她?她是凶手?好像是…是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呦我去,就是你这个小贱人想杀我?你倒是来啊。”
原本,苗盼儿很平静,听到挑衅,她不停地挣脱身上舒服的绳子,朝着知府的方向冲去。
“杀了你!”
“啊!杀人了!”知府吓到忙跑到杨煦身旁,害怕地躲在身后,“大人,她要杀我。”
杨煦双手背在身后,皱眉道。
“韦大人,你不要去招惹他就好了。”
苗盼儿被押了出来,身上绑了一层铁链,她抬起头,看向距离三四米的邻居,她张了张嘴,却看到他们害怕地往后退去,有的小孩都吓哭了,“呵呵。”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软下的心立马又硬了。
这群人,都该死。
贾醇拦住夫人,只能护着她,“我这不是没死吗?别哭了,我们回家,听话。”
他真的害怕,这个恶魔女人会发疯伤害夫人。
女人含着眼泪,愤怒道:“你为什么要杀我男人,你这个恶魔!”
苗盼儿认得贾醇,是她精心挑衅的男人,她看着女人,眼睛闪过异样,舔了舔嘴角的伤口道:“他喝酒不回家,留你和孩子在家里,不是一个好男人,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我杀了他,还你解脱,不好吗?”
女人吼道:“他是好男人,也是好父亲,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给我们做决定?因为你,我差点失去男人,孩子差点失去了父亲!他出去喝酒谈生意,每天累得要死赚钱养家,却差点死在你手里!”
人群中,冲出一个怀孕的人,她叫洪兰,是上一个死者的妻子。
洪兰揪住苗盼儿的衣领,不停地摇晃,觉得不够解气用力殴打,“你怎么不去死!”
贾夫人也上去殴打,其他受害者家属也蜂拥而上。
杨煦皱眉,“快,快把他们分开,凶手受伤,但还是很危险的,小心她会暴走。”
侍卫将苗盼儿和受害者分开,他们挡在中间,生怕又起冲突,而杨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查案多年,本以为心会变得冷淡,但每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依旧会很难受。
并且永远痛恨凶手。
杨煦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哀愁,沉声道:“他们的家人去世了,就让他们出最后的恶气吧,送知府大人回去休息,并且,亲自去接知府夫人回家。”
一旁,久酥摇头道:“有些人渣,但罪不至死,这毁掉的是好几个家庭。”
“嗯。”江璟抿嘴,想了好久,也不知该说什么,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无法安慰,无法评价,如果能熬过去,或许就能活下去了。
亦或者,江家流放,曾一度活在黑暗中,一开始一家四口都想过死,可家人在身边,不容许这么做,靠的是什么?或许就是家吧?如果家散了,该怎么撑下去呢?
两人相视一眼,朝前面争吵的地方看去。
洪兰大口喘着气,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全身瘫软倒在地上,她绝望地问:“为什么杀我男人?他这么好,我的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你让我们娘俩怎么活!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心这么狠毒?”
苗盼儿不懂。
这群女人为什么这么傻,明明男人该死,还要哭。
她冷静道:“你男人跟别的女人在晚上说话,所以他该死,我把他杀了,帮你出气,难道不好吗?”
被称为‘别的女人’的姑娘也来了。
姑娘将洪兰扶起,她抹着眼泪,不可置信道:“葵哥只是问我借了点银子,因为嫂子马上就要生了,需要准备东西,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葵哥杀了,你简直丧心病狂!”
男人对洪兰多好,她的心就多痛。
“呜呜呜,爹娘都死了,你也死了,你丢下我跟孩子,就这么走了,让我俩怎么活啊…”
哭声此起彼伏,贾夫人不免有些庆幸,她看着洪兰,心生怜惜,将人扶起道:“我给你买个丫鬟,让她伺候你,我给你银子,资助你孩子上学堂,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谢谢…谢谢…”洪兰声音哽咽道。
——
大牢里。
县令为难地摸了摸胡子,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能去找杨大人,“苗盼儿,好像不太一样了,性子没有那么急了,见谁都害怕,就好像不是昨晚那个嚣张的凶手。”
杨煦道:“她肯定是装的!严刑拷打了吗?”
县令点头,他将对话的经过笔录递过去,叹了口气说。
“看着不像是装的,就跟真的没做过这些事情似的,哦,对了,她还说什么,不是她杀的,是她姐姐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