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再次一脚踹在纸人身体上,明明是纸做的,却坚硬的像铁一般。
他顺便借助这次攻击向后位移了一小步,只是绣线还是擦到了少年,将他背后的衣服再次抽开一道裂口,受伤的位置立马又肿起一道红痕。
他闷哼一声,月白的长衫上遍布血迹,少年瓷白的面颊上反射着微弱的光泽,像是被汗水浸透了一般。
因为疼痛,他将自己的嘴唇咬的一片嫣红。
对面两人听到他的痛哼声,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加猛烈的扑上来进攻着!
“奸细,奸细去死!”
“咯咯咯,让我来帮你吧,夫人。”
林以有些费力的抬起手,擦了擦额上有些阻碍视线的血迹。
半分钟前,他反应迟钝了一秒,不小心被侍女纸人掐住脖子,撞到一旁的货架上,直接磕破了脑袋。
幸好他反应极快,先是一脚踹开压在身上的纸人,下一秒就地一滚,躲开深深扎入地板后,还在不断嗡鸣的寒针。
少年安抚了下怦怦直跳的心脏,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在耳膜处,鼓噪的人头脑发晕。
他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挑挑眉道:“你们俩一个复读机成精,一个母鸡成精,翻来覆去就会说这几句,有完没完?”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复读机我能理解,为什么说纸人是母鸡啊?】
【前面的姐妹,你没发现这个纸人一直在咯咯咯的笑嘛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老婆人可能在下风,但是他的嘴永远不会落在下风哈哈哈哈哈。】
林以看了眼系统面板,离他和谈流之的约定时间还差最后不到一分钟。
他抽空抬眼看了下楼上,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少年不禁思考,谈流之丢下自己跑路的概率有多大?
嗯,看起来感觉不会。
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在林以纠结时,
楼上突然隐约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和在灵堂当晚听到的动静有些相似。
又有人在唱戏了。
伴随着二胡和鼓声。
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是一道气势浑厚的女声,她低沉,坚定,充满肃杀之气!
声音越来越大,穿透漆黑的雨夜,清晰的传到楼下三人耳中。
林以屏气凝神,听到那道拉长声线的女声唱道:“雄关漫道~啊啊啊”
“此今跃起~啊啊啊啊~啊啊啊!”
“铁马兵戈,啊啊啊~飞跃关,谁敢言说,啊啊啊啊~巾帼不如.....”
而眼前的两位听到这道戏曲声反倒停了下来,低垂着头颅,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停下之后,湿透的衣衫反倒在不停地汲取他身上的热量,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偌大的绣坊一楼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越来越高的戏曲声伴着暴雨落下的轰鸣声。
林以屏住呼吸,心中一股莫名地寒意袭来。
他皱着眉,缓慢的向后退去。
此时,外面又是一道惊雷。
“轰隆——”
林以短暂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林以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纸做的侍女身躯好像灵活了一些。
她画出来的血红嘴唇终于能毫无禁锢的抬起,冲着林以露出了一个幽幽的笑容。
高夫人也露出了一道诡异的微笑。
她身上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吧声,女人挺直了腰背,身姿端庄,口中淡淡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来我们高家绣坊撒野。”
林以脸色凝重,眼中一片冰寒。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