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傍晚,林景元先去了云心房里,给了云心三个月的家用和她要的一百五十块,再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云心数好了钱放好后,心满意不足地跟刘妈怨道,“他就嘴上说两句关心,说完之后就急忙去找那个贱人,多留一会吃个饭都不肯。”
刘妈给她夹着菜,“太太何必抱怨这些,二爷不去她房里,她怎么怀的上孩子。”
“孩子孩子,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要她生的,只是我自己生不了,云秀他也是根本不去碰。”
“所以这不是没办法嘛。”
她叹气道,“唉,二爷就不能不去看云秀的脸,直接把衣服脱了闭眼跟她同房了把生孩子怀上嘛,等怀上以后就再也不去碰就行了,我真的觉得云秀就是最合适拿来生孩子的人,偏偏他就是看脸,还看的那么严重。”
“男人哪有不看脸的,三姨太不就是脸好看嘛。”
“哼,我不觉得她有多好看。”
“但二爷觉得她好看嘛。”
云心呼着气,“我真的好讨厌那个贱人,却只能让那个贱人生孩子。”
“要不……”刘妈想着,小心试探性地,“要不再给二爷纳一个妾吧。”
她听了气得站起来,嘶叫道,“还给他纳妾?给他纳那么多妾回来养着干嘛?”
刘妈悻悻然地低头,“我就这么一说,太太别生气。”
她烦闷似的又坐下,“这时间过得真是太慢了,我都已经迫不及待看那个贱人被赶出去的样子了。”
“太太你别老挂念这件事,时间就会过得很快的。”
“我是不想去想,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可这样对你自己身体不好,有个好身体才最重要的,不然你将来都没力气对付她。”
她叹了下气,像是听进去了,闭着眼,嘴里念着小声念着,“我不想我不想。”
念了几声后,又睁开眼,平复下情绪后,再端起碗吃饭。
刘妈想再安慰几句就说,“其实二爷肯给钱就好了,他想喜欢哪个女人,想去睡哪个女人,说实在的,太太你也管不了的,反正钱到手也是好的。”
“我现在哪有去管他睡谁,这些年他在外面的时间那么多,要他说他没找过女人睡,我才不信呢,而且你以为他就只给我,没有给那个贱人钱用吗?”
“给也估计只给一点,不能跟给太太的比。”
“他给我的是拿来管家的,你以为光给我一个人花的,给那贱人的就是纯给的,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更来气。”云心气得磕下碗。
刘妈见此不敢再说什么了。
“哼,以后我得找借口多问他要钱才是,你也帮我想想以后还有什么借口。”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早就买好了狐皮大衣作为寿礼,一百五十块是以此当借口多要的。
刘妈讪笑道,“好,我会想的,只是那狐皮大衣就放在衣柜里,二爷也没发现。”
云心又重新拿起碗,“他能发现什么,他回来又不睡我房里,就算住下了,他也是衣来伸手的,哪里会去开衣柜。”
“是,是。”
“我可看不惯他给那贱人花钱,我都要一点一点要回来。”
刘妈依从着她的话。“好,好,要回来。”
此后这对主仆再无话,云心吃过饭后又喝了药,一喝完就让人把碗拿走,一点也不想看见。
这边他在回梅花苑的路上,想起了要给庆知买的纸和墨没买,觉得天色还不算太晚,就又出去坐马车找到离家最近的店铺,买了一打毛边纸和墨以后就急着回家了。
到了家,去到梅花苑,把东西给她们看见以后都很高兴,庆知高兴地感叹道,“哇塞,你给我买这么多,加上娘之前给我买的我都要写到过年了。”
他笑道,“这下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写了,不用怕纸墨会用完。”
庆知看着他,“我会好好写的,谢谢爹。”
“嗯,乖孩子。”
云妮拧干湿帕子过来给他擦手道,“二爷,辛苦你破费了。”
“这个没关系,看见你们开心我也觉得心里舒服,尤其是你比我送你首饰时看着开心多了。”
她笑着,“我看二爷拿庆知当亲生女儿一样疼,我当然开心。”
“我是拿她当女儿啊,只要她拿我当亲爹。”
还没等云妮回话,庆知插嘴道,“我亲爹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回头看着庆知,“我知道,你不用说那么大声。”
“哦,反正就是他死了,我没亲爹了。”
他面色不喜,“我说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说,把你的东西都收起来准备吃饭吧。”
“哦,好吧。”庆知去收自己写好字的纸。
云妮把买回来的纸墨收进柜子里时,他在她旁边给了她一百块让她拿着,说是三个月的月例和茶馆租钱,她连声道谢后,惊喜地收下,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之后,等桃花把饭菜摆好后,她给二爷,庆知都舀好了饭才坐下来。
三人在吃饭,庆知问道,“额,爹,你是在哪里买的?跟我娘买的不一样。”
他喝了一口酒,随意地,“就附近啊。”
“我们上次是去那个叫上喜街买的。”
“那条街离这里很远,你们怎么跑那么远?”
云妮给他倒了酒说道,“那天想着也是去逛街嘛,所以多走走路也没什么。”
他说道,“哦,是去那个书宝斋的店铺买的吧。”
“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里的东西挺贵的,还喜欢涨价,不过就是店面大东西齐而已。”
“我不知道这些。”
庆知道,“那天我们买了东西回去还遇见一个小乞丐和一个娼妓。”
他疑问,“你们出门逛街怎么会遇见娼妓的?”
云妮不想让女儿说下去了,怕把她银钗给出去的事也说出来,就用筷子打女儿的筷子,“好好吃饭,不要那么多话。”
可庆知根本不理,“我们是先遇见小乞丐的,然后她说她娘生了重病,我们就去她家看了,她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娘躺在地上,真的生病了,然后她娘就是娼妓,很惨,腿上还有伤。”
他听完向着云妮责道,“你没事跑到娼妓的家里干嘛,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也相当于娼窝子,随时都有可能有去嫖的男人上门的,能去那种穷地方嫖的男的可是些又赖又横的,你要碰到了你会逃不过的。”
她被责得抬不起头,脸也皱成一团,“我去的时候不知道她娘是做娼妓的,我见那小乞丐可怜才去看看的。”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街上每天那么多乞丐,你每个都要可怜,每个都要去她家里看吗?”
“那小孩和庆知个头差不多我才一时起了可怜的心,后面我基本不出去逛街了。”
他有些郁闷又恼气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