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大姐以后不要和姐夫同房了,不然这病好不了的,还会进一步恶化。”
作为医者,她得直言不讳。
赵淑慧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
她本来也不打算让郭成邦再碰自己了。她这些年就只有他一个男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病是脏男人传给自己的。
想到他出去和男人鬼混,又把脏病带回来传给了自己,赵淑慧就又气又恶心。
“郭成邦这个畜生!”她眼底一片愤愤,恨不得能一刀剁了他。
赵沅嘉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好埋头写药方。
“这些药一半大姐让人在府里的药房抓取,另一半我会让人从我府里送过来,这样也不用担心被人知道什么。”
“五妹妹……”赵淑慧红着眼睛,不知要怎么感谢她,“真的谢谢你,谢谢你……”
天知道她发现自己染了那种病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和屈辱。她根本不敢看大夫,就算是自己府上的良医她也不敢,她害怕被人知道被人猜忌,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况且一般大夫都是大男人,她哪能把自己的病症说出口?
她也打听过,城里也不是没有给女子看那病的女大夫,但她们都常供于各大秦楼楚馆,难道要她堂堂公主去那种地方找大夫吗?
若是出了点差错,她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她自己是公主倒是顶得住流言蜚语,但她的薇姐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若是让人知道她的母亲有那种病……
身体上的不适还是其次,心理上的折磨才是真正击垮她的。
想到这些日子来承受的巨大痛苦,赵淑慧打算一吐为快,“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郭成邦其实喜欢男人。”
“可笑吧?在世人眼里的绝世好夫君竟然是个断袖。”她眼里的笑意悲凉,不无嘲讽道:“难怪能不要通房不纳妾,因为他根本就对女人没兴趣。”
赵沅嘉默默叹了口气,“大姐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淑慧:“我以前只是隐隐觉得他和他那几个小厮有些太亲密了,但也没往那方面想。直到三个月前,我生完小四儿后和他同房了一次,那之后身上就有些不妥。”
“有一夜我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便去了前院书房找他,然后就看到他和他的小厮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
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她实在是不愿回想。
“更可笑的是,他知道我发现他的秘密后,竟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让我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事情闹开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赵淑慧说起这些就牙痒痒。
赵沅嘉也听得火大,“大姐可是公主,大可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不如踹了他,早些和离吧。”
“和离?”赵淑慧挑唇一笑,眼底闪烁着刻骨的恨意,“那可太便宜他了!”
她之前是受了身心的双重打击,才有些六神无主,现在既然能治好病,她就能腾出手收拾郭成邦这个畜生了。
若只是和离,那他以后岂不是就能无所顾忌的在外逍遥快活了?万一他和男人的那些龌龊事闹开来,自己和孩子们的脸往哪儿搁?
他骗了她这么多年,还害她得了这样屈辱的病……
她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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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沅嘉回了自己的公主府后,很快就让人把赵淑慧需要的药材送了过去,然后又花了一日时间为她炮制了一些外敷的膏药。
赵淑慧用了两日的药,便写信告诉她自己的病情缓解了很多,又让人送了好几车的谢礼。
看着她字里行间透出的欣喜,赵沅嘉也为她感到高兴,只希望她能早日摆脱骗婚渣男,重新开始新生活。
处理好这事,赵沅嘉正打算回梅花小筑,沈归舟却冷不防地上门来了。
“表姐,可不得了了!”他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些古怪的笑容,“你的两个驸马爷好巧不巧遇到了。”
“说什么呢?”赵沅嘉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沈归舟揉着发红的额角,埋怨地瞥了她一眼,“表姐真是喜新厌旧、过河拆桥,别忘了我还做了你那么多年的驸马备选!”
赵沅嘉嗤了一声,“你这怨气还真大啊。走!我现在就带你进宫禀明父皇,让你做我的驸马。”
“那不用!那不用!”沈归舟连连摆手,嘀咕道:“现在可是有两个状元供你挑选,我哪儿排得上号啊?”
赵沅嘉双手环胸睨着他,“好好说话。”
沈归舟见状也不敢搞怪了,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陛下不是让七殿下领着崔公子熟悉京城吗?七殿下自己都没怎么出过宫,便让我去安排,所以我这几日都陪着他们在京里四处晃悠。”
“昨日我们在望江楼吃饭的时候,不期然碰到了陆阔。崔公子见到他后,就把人拦了下来,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呐!”
赵沅嘉皱了下眉。
“表姐,表姐!”沈归舟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睛,“你心里属意谁?是老状元,还是新状元?六元及第的还是三元及第的?”
“你以为买菜呢?”赵沅嘉又给了他一个爆栗子,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沈归舟委屈巴巴,“我哪儿知道?崔公子神秘兮兮地拉着陆大人走到了一旁。不过,酒楼里的人都传崔公子这是在向陆大人施压,让他知难而退呢。”
“表姐……”沈归舟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不会真的移情别恋,看上崔公子了吧?”
赵沅嘉翻了个白眼,“外面瞎传的你也信?我和崔辞都没见过几次面,哪有什么情不情的!”
沈归舟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表姐没有变心。不过不管你选谁,我都有状元郎当表姐夫。表姐成亲后,可别忘了让你的状元驸马指教我的学业,助我早日考上秀才!”
“考个屁!”赵沅嘉再次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沈归舟带来的这个消息让赵沅嘉的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不知为何,想到崔辞把陆阔拦了下来,她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脚踏两只船,对不起陆阔的事一样。
也不知崔辞到底说了什么……
赵沅嘉越想越不得劲,便叫来了小荷,“你给陆大人那边传个信,让他夜里过来一趟。”
大姐知道郭成邦是断袖的事,她总要和陆阔通个气的。至于其他的嘛,见了面顺便问一问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