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苗苗等丁丛笑走远,松了口气:“欧姐,这人谁啊?刚才我紧张得都不敢说话。”
欧允棠淡淡一笑:“我和你一样,都刚刚认识她。”
“别管她是谁,刚才她出口帮我们说话,把那个姓王的营业员吓住,就是个好人。”
“走,我们买菜去。”
一来就请人吃饭,花掉七块五。
这可是笔巨款啊。
还要买菜,买肉。
欧允棠有些心疼。
欧允棠问李苗苗:“苗苗,你地里都种了些啥菜?”
李苗苗按了按小包里的字典,想了想:“玉米、毛豆、西瓜、南瓜、甜瓜、西红柿、茄子、辣椒……”
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欧允棠高兴了:“行了,咱们今天只买肉,买五花肉,顺便买只嫩鸡,买些鸡蛋。”
“其余的菜,我从你地里买。”
李苗苗很不满意,斜着眼睛看欧允棠:“欧姐,你跟我还见外?我地里的东西,你随便用,不花钱。”
两个人说说笑笑,欧允棠把身上的钱都花光,满载而归。
到家后,欧允棠简单收拾了一下,戴上大草帽下地。
她直接去了责任田。
地里刚刚浇过水,棉花苗都在疯长。
不过,小草也在疯长。
地里有不少工人忙着锄草,这些草和棉花抢水分和养料,生长力海非常旺盛,一定要斩草除根。
欧允棠并不锄草,她干的是技术活儿。
4号棉花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生长速度很快。不过一夜之间,不仅往上生长了四五厘米,还发了新叶子,长出来小小的花铃。
这些花铃,到明天日光暴晒后,就会盛开。
“4号啊4号,你们好厉害。不,应该是农业局的科学家们厉害。你们竟然长这么快!”
“值得表扬。”
欧允棠边做纪录边表扬这些棉花。
她坐在棉花田里面,大草帽遮住她的脑袋。这样她就能和棉花聊天而不被人发现。
“嗯嗯,谢谢你昨天帮我们清洗叶片,我们就像洗了个澡,浑身舒坦,夜里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我们都长高了。你瞧,我还结了花铃呢。”
“还有我,我也结了花铃。”
“嗯,嗯,看我,看看我,我有两个花铃,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白色的。”
这些嗓音娇娇嫩嫩的,好像小公主一样憨淳。
都抢着和欧允棠说话。
可爱。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些棉花变成人,肯定是一个个娇美可爱的小公主,穿着各种颜色的公主裙,围在她身边撒娇卖萌。
欧允棠拿出来软尺给身边的棉花量尺寸:“嗯,不错,长了5厘米。”
“哦,你也不错,长了4厘米。加油,我看好你!”
“哎哟,你这个,多余的杈子太多,我给你打掉,这样才长得快。”
这些棉花肥料充足,间隔大,生长空间很大,所以杈子很多,必须得人工去除。
工人们在锄草的时候,会顺便把这多余的杈子掰掉,然后和枯草一块儿运出去。
地面最好不要有任何枯萎的草啊树叶啊那些东西,防止里面腐败生虫,或者有老鼠、蟑螂、黄鼠狼藏在里面,啃啮棉花。
欧允棠在棉花田里待了一会儿,做好数据记录后,忽然有些困倦,于是走到田埂上,靠在一棵白杨树上闭目休息。
“喂,有人偷偷把我们的姐妹拔掉的事情,要不要和主人说?”
又细嫩的嗓音传来。
欧允棠的耳朵动了动。
“当然要说啦。那人凶得很,再不说的话,今天夜里说不定会轮到我们头上呢?”
“我好不容易才结了几个花铃,我不要死。”
“嗯,你去说,你胆子大。”
“不,我不说,你去说。”
欧允棠慢慢睁开眼,摸着一个正在摇晃的棉花叶子:“喂,你们躲着我说悄悄话,我可听到了呢。”
她嗓音特别温柔,就像知心大姐姐。
她的手也很轻柔,轻轻抚摸着那片叶子。
叶子上的小绒毛,似乎害羞了,悄悄蜷缩起来。
欧允棠看了看四周:“喂,周围没人,你们说啊,我听着呢。”
“我很厉害的,谁拔了我们的棉花姐妹,我一定给她们报仇。”
“哦,那个……”一个声音响起来:“是、我、是我们在说话。”
欧允棠立刻鼓励她:“大胆说,我听着呢。”
“昨天夜里,有一个人到棉花田里来,拔走了我们好多姐妹,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我亲眼看到,那个人一动手就拔走了好几个姐妹。那些姐妹,都疼得直哭。”
她说得很委屈,还带着胆怯。
声音细细的,小小的。
得竖起来耳朵才能听到。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她还晃了晃,仿佛在发抖。
欧允棠怒从心头起。
谁?
她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低声安抚棉花株:“不怕。我在。”
“她拔了多少?”
“我们看到她抱了一大抱,不知道拔了多少?”
欧允棠抬头看了看这一百多亩棉花田,入眼都是碧绿,微风吹来,棉花跟着轻轻摇曳。
“她在哪儿拔的?”
“嗯,就在不远处。”
欧允棠站起来:“好,不怕。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她收拾好笔记本和软尺那些工具,快步过去查看。
那人很聪明,没有连片拔掉棉株,反而隔着几株棉花,拔一棵,然后把棉花坑处理好。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那一株棉花死掉了,所以在幼苗时期就被处理掉,留下来一片空白。
欧允棠数了数,一共有八十多处空白。
她站在那儿,眉毛微皱。
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啊。
想到那些被人碾碎的棉花苗,欧允棠一咬牙:“我一定要找到你。”
吃饭的时候,欧允棠把这件事儿,悄悄和莫悍山说了。
莫悍山神色冷凝,乌黑的眉毛上挑,认真地问:“你看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拔棉花?”
“嗯,那人拔掉棉花后,还特意把棉花坑掩埋好。并且,她埋得非常有经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还特意在拔掉棉花的地方,盖上掐下来的棉花杈子,让人以为,这株棉花,早就死掉了。”
“你,信不信我?”
莫悍山放下碗筷,神情有些冷厉,不过,看欧允棠的眼神,依旧是温柔的:“我自然信你。等会儿我过去看看情况。”
“我倒要看看,是谁,竟然破坏棉田。”
“这可是挂了农业局试验田的牌子。”
“不用担心,没有人能破坏得了我们的棉田。”
他嗓音浑厚,似乎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特别有磁性,带着安抚的味道。
就好像天塌了,也有他顶着。
而自己媳妇,就可以躲在他胸口下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