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政同情她。
    心中一个疑虑也在逐渐变大。
    他从第一次见苏漾，就觉得她的模样很熟悉。
    又听闻她是蝶城人。
    他心中的疑惑就在不断增大。
    送走霍域之后，宫政也和苏漾道了别。
    临别，他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宫政对苏漾道：
    “苏小姐，期待我们还有下次见面。”
    苏漾茫然了一瞬，轻笑点头：“当然。”
    宫政上车后，思量着，吩咐助手：“老徐，重启蝶城的调查组，从苏漾身上开始查。”
    这件事情十年前宫家老爷查过，了无音讯。
    三年前，先生又查了一次，还是一无所获。
    今日又再次重启，还是从苏漾身上。
    莫非……
    老徐惊喜回头，“先生是有什么发现吗？”
    宫政想起苏漾那张美好知性的小脸，轻笑了一下。
    “还不能下结论，需要你尽快调查。”
    老徐连声应下：“好，我这就去办。”
    他也希望，这次不会让先生的心愿落空。
    另边。
    苏漾去卫生间重新补了妆容。
    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儿，她都觉得自己像只苦瓜。
    她现在这幅样子，怎么比得过外面风华绝代的顾清栀。
    她对着镜子轻轻弯了下唇角。
    还是不够甜，但总比一点笑容都没有好。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苏漾那种只想逃避，不愿面对的情绪又开始生根发芽了。
    她努力了，但还是只想逃避。
    苏漾觉得好难。
    在和沈行之的这段感情里面，她一直处于下位者。
    看不穿、猜不透他的想法。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顾清栀。
    苏漾愈发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了。
    所以每天都活在小心翼翼，谨慎的揣度里面。
    苏漾忽然想起来，沈行之欠她一个答案。
    ——这段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到底是他一时兴起，还是认真考虑。
    ——告白之前，他真的想清楚了吗……或是已经开始后悔？
    苏漾推门，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
    门口一道忻长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沈行之……
    他在门口等她？
    苏漾习惯性抿唇，“你……怎么出来了？”
    她往走廊看去，空空荡荡，不见一人。
    “顾小姐呢？”
    苏漾问。
    “她走了。”沈行之语调慵懒。
    目光一直追随苏漾，从未离开。
    下一瞬，苏漾下巴被钳住，抵在墙边。
    沈行之喝酒了。
    他身上浓醇的白酒香气，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道。
    疯狂往她呼吸里面钻。
    苏漾被他逼着抬头。
    那双从来都是清醒、自恪，冷清的眸子，沾染了情欲，似乎还有一缕强势的占有欲……
    很不像沈行之。
    “漾漾，该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沈行之钳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娇软的红唇。
    动作亲昵，勾着苏漾一阵酥痒。
    苏漾躲开他的目光。
    语气很轻：“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叹气，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苏漾怒气冲冲，有一肚子话憋着，想质问他。
    几个小时之后，她却改了主意。
    “怎会？”沈行之勾笑，蛊惑众生。
    他温润如水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漾漾，想我了吗？”
    沈行之声音越发贴近。
    他身上的檀香味道也越发贴近。
    苏漾在心瘾被勾出之前，及时克制住自己。
    她残留的理智，轻轻将男人推远，淡淡开口：“沈总，我们不讨论这个。”
    “天色晚了，顾小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您该去送送她。”
    这话就再明显不过了。
    沈行之不是傻子。
    白天在办公室，苏漾就一直在各种把他往外推。
    推向顾清栀。
    他当她是一时醋意。
    但现在……
    沈行之眼底情欲清醒了几分。
    寒潭一样的眸子凝着她，“苏漾，你闹够了没有？”
    苏漾仰头，清澈无辜的看着他，无视他的怒气。
    闹够了没有……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苏漾自嘲。
    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她抿唇，“沈总，当我是在闹吗？”
    “那您呢？您玩够了吗？”
    苏漾只是轻轻的看着他，语气始终轻柔。
    耍她，耍够了没有。
    沈行之皱眉。
    “你什么意思？”
    苏漾不想解释，她觉得没必要。
    她从小包里面找出那条领带，狠狠扔在沈行之身上。
    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有勇气把东西砸在他身上的。
    就是觉得难受，忍不住想发泄。
    沈行之接住领带，眸光一怔，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了。
    苏漾语气带了冷淡：“还需要解释吗？”
    “在送我去公司的车上，我记得，沈总，从来不坐公司的车吧。那这条领带又如何会落在那辆车上？”
    沈行之脑中回闪，想起顾清栀送他领带的那天晚上。
    而被他扯下，随意丢在后排座位的——是苏漾送他的那条。
    苏漾脸上神情变了变。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没有撕心裂肺的讨伐。
    她始终维持着两个人的体面。
    苏漾不用再等沈行之的答案了——不会有她想听的话。
    她在心里面，这件事情上，给他判了死刑。
    苏漾闭了闭眼睛，平复下情绪。
    转身就要走。
    却，下一瞬被沈行之抓住手腕。
    “苏漾……”
    “放手！”
    她用力，想要甩脱。
    他不给这个机会。
    沈行之不想放手。
    “沈总，别再难为我了……求你……”
    苏漾开口，全是伤痛。
    她在蝶城最难受，最需要有个人进入她的世界的时候。
    她有多期望那个人会是沈行之，最后就有多失望。
    现在，她想走了。
    他又来留她……
    “跟了我三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
    沈行之语气受伤。
    他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将人一把拽回来。
    苏漾被他拉进盥洗间。
    抵在门口。
    沈行之反锁了门锁。
    眼尾发红，声音微微颤抖：“漾漾，你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苏漾不做声，眼底一片哀伤。
    她摇头。
    闭上眼睛的时候，大颗泪水从眼底滑落。
    沈行之指腹温柔擦掉她的眼泪。
    低头，吻上那方红唇。
    动作轻柔的好像在对待绝世孤品。
    一点点的温柔攻势，撬开齿贝，引诱着她和他一道沉沦。
    苏漾始终没有反应。
    只是眼泪连成珠串，不停滚落。
    沈行之结束了这个吻。
    苏漾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狼狈失态。
    “沈行之，那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