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做什么?”有人不屑道,“这女人本来给一员外家当帮工的,屠才都给了钱,送回去,人家也不会退钱!”
“要我说,反正屠才都死了,他的东西就是咱们的,按照屠老黑本意,也是把这女人卖了……”
“我看这样,咱们今晚先办了这娘们,玩完了,明天再送窑子一卖,银子平分如何?”
几人越说越觉得有理。
唯独姜凡沉默不语。
其他人就问姜凡的意思,“姜老弟,这女人克死三任丈夫,留着也是祸害,是不是早点卖了?”
姜凡哼了声,“屠才还没死,你们就急着卖人家老婆?太不地道了吧?”
“我说姜老弟,你不是想独占这女人吧?……你也不缺银子啊!”
有人劝说道,“何必挡了弟兄们的财路,这才不地道!”
啪。
姜凡拿出了十两银子,放桌子上,“这里有十两银子,你们要这个,还是要那女人?”
众人一看银子,眼都快直了。
真卖了那林淑怡,也不见得卖十两银子。
能卖五两就不错了。
屠才买人时,也只花了三两银子。
有的选,他们当然选多的。
几人对视后,问道:“姜老弟,你当真要给我们?”
“自然是真的,不过,拿了银子,就多少积点德。”姜凡警告道,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姜老弟,你这么大方,我们怎会不听?”众人喜道,“况且,你都出了钱,那女人也该归你!”
“对,你想怎么用都行。”
喝了一会儿,姜凡没有什么酒兴了,一挥手,将众人都给赶走。
简单收拾一番,便埋头睡去。
屠才由于没人搭救,也断送了性命。
三天后,他在集市口问斩。
一众狐朋狗友前去送行,并把尸体抬了回来,给他安排了丧事。
可无人哭丧。
因为屠才无亲无故,也没有知心朋友。
林淑怡虽然是没过门的媳妇,终究是没过门,给他守孝也不合适。
于是,屠才的丧事,就全权由一帮狐朋狗友简单操办。
丧事还没办完。
屠才的家当就变卖完了,银子众人平分,剩下的就简单了,尸体拉去乱葬岗一扔。
完事儿。
林淑怡独自一个人,哭得死去活来,她什么也没得到,那屠才的院子,还是花钱租的,所有家当,都被其他人变卖了。
她带着一个小女孩,以后去哪?
难道沦落街头乞讨?
姜凡有点看不下去,就给其他人使个眼色,最后,一众狐朋狗友心不情不愿地凑了一两银子,拿给林淑怡。
“大嫂,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了!”
“对……以后还得过日子,拿好钱,快别哭了。”
姜凡咳了声,“大家说得对,大嫂,节哀吧,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
“是啊,有姜老弟帮你,还担心什么?”其他人也道,“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好好和姜老弟一起过日子!”
“姜老弟,我们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几个狐朋狗友得了银子,便打算离开。
姜凡自然不会挽留。
这时,门外忽然来一群泼皮,大摇大摆地进了屠才家,把所有人都堵在院里。
“这儿是屠才家?”
为首的那泼皮问道。
众人都认得他,外城有名的无赖,姓高,还有个绰号,叫燕子高。
一众狐朋狗友见状,也无不害怕,小心问道:“原来是高大爷,不知大爷来这里何干?”
“干什么?”燕子高冷笑道,“屠才欠了季三爷五十两银子,人死账不消!”
“把这里的东西,全部都给我搬走!”
“你们几个拿的东西、银子,一律给我留下来!”
众泼皮上前,抡着手里的棍棒喝道:“衣服都脱了,别他娘想着藏东西,就是屁股,也给我翘起来检查下!”
凡是不从的,动作慢的,上来就一顿棍棒教训。
众人被打的求饶不止。
一个个全照办了,先脱衣服,再把身上钱财拿出来,泼皮们全部收走。
燕子高拿着银子一看,皱起了眉头,“怎么只有十几两银子?差得太多了!”
“给我继续搜!”
林淑怡不禁大急,要钱就算了,若是脱了衣服,她就不用再活了。
姜凡把她按在身后,“嫂子不必担心,他们不敢造次!”
“你呢?是不是也拿了银子?”有泼皮冲姜凡喝道,“还不拿出来?”
姜凡不慌不忙,拿出捕快的腰牌,“这个东西要吗?要的话拿去。”
那泼皮夺过腰牌后,愣了下,不知如何理会?
说到底,捕快是官人。
欺压了官人,那可不是一个性质的事儿。
他将腰牌给了燕子高,并说了详情,燕子高看了看姜凡,又看看林淑怡,
“这个官人就不用检查了,女人带走!”
“送去窑子抵债!”
泼皮们一拥而上,要带走林淑怡。
姜凡再次喝止,“等下!”
“知道我是官人,还强抢民女?你们可曾把我放在眼里?”
燕子高冷笑不已,“官人?你他妈一个臭捕快,也敢说自己是官人!”
“草你大爷,给你脸上贴金了,老子在外城弄死你,就和捏死只蚂蚁一样!”
“你他妈算个屁的官人?!”
“哈哈哈……!”众泼皮大笑,目光也愈发冷冽。
青山县,分内外两城。
内城比较富裕,富人也多,外城的穷人多。
在外城,除了明面上的官府外,就属季青,季三爷权力最大,是外城只手遮天的存在。
外城所有赌场窑子,以及合法非法的买卖,基本由季三爷控制着。
在外城,官府说话不一定有用。
但季三爷的话,却是圣旨。
燕子高就是季三爷手下的一个小头目,骄横惯了,连带他手下的泼皮也是一样,就没把官人放眼里。
别说姜凡,就是孙霸来了,也不会和他们起争执。
现在,却被一个小捕役呵斥。
众泼皮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他,“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活腻了!”
一个泼皮抡起棍棒,猛地朝姜凡的头上砸来。
唰!
完了!
林淑怡看后,差点昏厥过去。
那些狐朋狗友,更是吓得闭上眼睛,“你说你,招惹燕子高做什么?”
“完了,这下全完了!”
然而,姜凡却没有慌,他伸手一抓,一握,就死死地将那棍棒捏在手中。
任由那泼皮如何使劲儿,都纹丝不动。
随即咔嚓一声。
姜凡徒手掰断了棍棒,砰一下,反手抽在了那泼皮脑袋。
一声闷哼后。
那头破血流的泼皮晃了晃,就直挺挺倒地,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