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由校如此说,方从哲三人尴尬地投之以微笑。
其实朱由校也赏了内阁几人大小不同的宅子,甚至还有园林,对熊廷弼的艳羡只不过出于一种本能。
“熊大人,你这下可是升迁宴与乔迁宴要一起办了,记得让我们过去讨杯喜酒喝!”李长庚站出来打趣道。
对于同样来自湖广的熊廷弼,李长庚自然愿意同其亲近,乡党可是仅次于姻亲的重要同盟。
“一定一定,到时下官必将扫榻以待三位阁老的大驾光临!”面对李长庚的打趣,熊廷弼赶忙站起来做出积极的回应。
看着几人的互动,朱由校并没有做出阻止,反而乐呵呵地看着几人的言行。
人老成精的方从哲一边与熊廷弼等人打哈哈,一边偷瞄着朱由校的表情,对于熊廷弼的回京,他心里是不大乐意的,虽然之前支持熊廷弼在辽东平叛建奴,但他回京后必然会成为李长庚最有利的奥援。
随着李长庚的入阁,楚党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以李长庚为首,原先与方从哲等浙党来往密切的湖广籍官员,也慢慢地减少了与他们的联络,大多选择聚拢到了李长庚的身边。
现在熊廷弼回京担任兵部尚书,肯定会选择站队同样身为楚人的李长庚,加上李长庚之前待过的户部,楚党一下子就有了户部与兵部两个实权部院,隐隐形成了一股可与方从哲所在浙党对抗的势力。
等几人互动得差不多后,朱由校开口道:“既然熊爱卿回京了,以后兵部就交给你了,先在家休息十天,之后再去兵部与李阁老交接!”
“是,陛下,臣遵旨!”李长庚与熊廷弼站起来回道。
朱由校爽朗地笑着说道:“嗯,好啊,现在大明四周不安稳,东北有建奴,西南有土司,东南还有海寇,说不定哪天还有其它地方发生战事,不可谓不是多事之秋。但现在兵部有了熊爱卿,朕与朝廷诸爱卿也就放心了不少!”
“是,陛下,臣熊廷弼,必当竭尽全力扫除大明一切战事!”熊廷弼一脸庄重的站起来躬身答道。
“坐,坐,别动不动行礼!”
待熊廷弼坐下后,朱由校接着说道:“熊爱卿回京前在辽东开展的裁撤卫所与重分土地,朝廷与朕都觉得很好,而孙阁老现在也正在宣大进行类似的政策,目前看来也不错,熊爱卿不妨与孙阁老交换下处置经验。
另外,本次朕请熊爱卿回来,除了让你主持兵部事宜,也想着让你牵头负责直隶的卫所整改与京营的整顿事宜!”
果然赏赐不是那么好拿的,京营与直隶卫所已经延续了两百五十多年,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地牵涉其中,处理不好,自己引咎辞职倒是其次,关键就怕无法全身而退。
想了无数种可能后,熊廷弼深吸一口气不畏艰难地毅然回道:“回陛下,臣遵旨!”
看着熊廷弼的样子,朱由校哪还不明白熊廷弼的担忧:“熊爱卿也不必如此担忧,蓟州镇现在是支持裁撤卫所的英国公坐镇,宣府镇则有孙阁老,前不久的非法走私案朝廷已经处理了一大批勋贵与武将,阻挡在爱卿面前的巨石也就变小了很多。
为了保障京营与京卫的顺利整顿,朕还从辽东调回了禁军第一营与四川援辽军,加上其它几营的禁军,应该足以应付可能的意外出现!”
听朱由校如此说,熊廷弼内心的担忧顿时小了不少,看来皇帝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自己回来主持变革。
想到这,熊廷弼语气松缓了不少:“是,陛下,臣明白了!”
“嗯,朕现在先将未来兵部要办的事情说出来,好让你有个准备,等你休息好后,咱们再来商定具体如何开展这些事情!”朱由校语气和缓地说道。
“是,陛下,臣谢陛下体谅!”熊廷弼回道。
“熊爱卿跟大家简单说说辽东现在的局势吧!”朱由校转移话题道。
其他三人听到这,立马精神高度集中起来,辽东牵涉了太多的朝廷注意力,他们没法不高度关注。
“是,陛下!”
熊廷弼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接着说道:“陛下,三位阁老,自萨尔浒之战后,建奴的士气与影响力快速暴涨,周边之前不肯归附的女真部落纷纷投靠建奴,此外还有察哈尔科尔沁部与建奴联姻并归附。
此外,察哈尔虎墩兔与内喀尔喀部宰赛同建奴作战也先后战败,而朝鲜也与建奴眉来眼去,加上辽东内部也有不少官员与建奴暗中串联,这时候的辽东,四周局势对大明可以说是十分不利。”
看着几位大佬盯着自己,熊廷弼略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幸好自从陛下登基后,先是派来了袁可立袁大人等官员分担了臣的压力,而差不多与袁大人同时过来的锦衣卫协助臣处理了辽东内部与建奴暗中串联的官员,让臣少了不少后顾之忧。
今年二月,陛下陆续向辽东派了大量援军,尤其是禁军、京营与四川援辽军,成功抵挡住了建奴的大规模入寇,而且还进行了反击。
之后发动的秋季攻势,战果依然十分喜人,除了消耗建奴不小的实力,还拉拢了不少于三万人的其它部的女真人,而科尔沁布和部在连续遭到曹文诏与察哈尔其它部的劫掠后,迁徙到了东北方向的脑温江一带,也就是太祖时设立的福余卫。
除了女真与科尔沁受到不小损失,虎墩兔也变得老实了许多,这个秋天与初冬没有南下劫掠,而内喀尔喀的扎鲁特忠图汗在接见了我大明派去的使节后,与大明达成了同盟。
朝鲜在听说沈阳之战的战果后,对于建奴的借粮要求选择了拒绝,而且还派人来辽东商讨进贡之事!”
见熊廷弼停了下来,朱由校接着说道:“熊爱卿,也说下布政司组建与新作物推广等政务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