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丫头的多次拉扯衣袖,张世媖只好拱手道别:“朱公子,事情如此定下了,在下家里有事,就先告辞了,咱们以后再聚!”
朱由校拱手回道:“好,小公爷慢走!”
朱由校意味深长地看着离去的张世媖,不自觉地咧嘴笑了笑。
一旁的方正化在朱由校的旁边低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小人派人去了解下这位英国公府的女公子?”
“你也看出来了?”朱由校低声回道。
“是的,公子,小人在女公子刚近身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是位女扮男装的女公子了!”方正化低声回道。
“了解就不必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朱由校轻叹一声回道,了解了又能怎样,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抱任何的希望。
方正化只好回道:“是,公子!”
然后跟在朱由校后面,朝马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待朱由校上了马车后,方正化朝一旁伺候的干儿子方义低声说了几句,方义连连点头答应。
“小姐,您怎么能跟陌生男子聊那么久,要是让公爷知道了,就再也不让你出闺房了!”小丫头喜鹊哭丧着脸说道。
张世媖捏了下喜鹊的脸颊说道:“这不是赶巧了嘛,而且还能为家里拉来一大笔订单,就多说了几句,此事你不可乱说出去!”
“奴婢自然是不敢说出去的,若朱公子真来公府找二少爷,到时小姐该怎么办?”小丫头苦笑道。
心里想着,不知道回去后,又该会受什么惩罚。
“放心吧,本姑娘自有办法!”张世媖信心十足地说道。
忐忑中带点兴奋的张世媖,刚从马车中下来,便见到了脸色铁青的父亲张之极,这可把她的魂儿顿时给吓没了三分。
而小丫头喜鹊,则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
张世媖没法,只得壮着胆子走近张之极,声音颤抖地低声喊了句:“父亲!”
“哼,还知道我是你父亲,你祖父正在大堂等你,随我过去!”
张之极冷哼一声,说完,转身走进英国公府侧门,张世媖只得低着头乖乖地跟在后面。
至于小丫头喜鹊,等父亲气消了再想办法解救吧。
来到正堂,看着满脸严肃坐在上首的祖父,还有在一旁一直抹眼泪的母亲,张世媖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犯了大错。
走近祖父后,还没等祖父开口,连忙跪倒在地大哭道:“祖父,媖儿知错了,求您原谅媖儿!”
看着跪倒在地大哭的孙女,这让一直疼爱孙女的张维贤,还是不忍说出重话。
用力呼出一口重气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媖儿,你也马上要年满十五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祖父疼你,之前一直纵容你的小任性,但你这次却大晚上偷偷跑出去,你不顾自己的名声,但也要考虑下自己的安全吧。万一出事,你让祖父、父亲还有你母亲怎么办?”
“媖儿知错了,媖儿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张世媖态度十分诚恳地答道。
“你啊,祖父真不知说你什么好,以后嫁人了,婆家可不会再如此纵容你的任性妄为!”张维贤无奈地说道。
“祖父,媖儿知错了,媖儿以后慢慢改。媖儿这次出去,可是帮家里拉了一笔大订单!”张世媖抹了抹眼泪,略显兴奋地说道。
一旁未说话的张之极,冷哼一声道:“哼,大订单,你不想想为何为父只在侧门等你,而不是在东四牌楼的灯市上?”
张世媖诧异地看向张之极:“父亲,您派人跟踪我?”
“怎么,我生了个胆大妄为的女儿,就不该派人盯着?要是哪天真等你闯出了大祸,那我们英国公府该怎么办?”张之极语气冷淡地反问道。
张世媖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也不敢反驳自己的父亲,只得沉默地跪倒在地上。
张之极见此,继续说道:“你可知跟你聊了许久的朱公子是何人?”
“朱公子是京师宛平县人,书香世家,谈吐得体,但他读书不成,只得协助他的父亲打理家业,而且还是新城伯的亲戚!”张世媖一股脑地答道。
张之极看着还被蒙在骨子里的女儿,揉了下额头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任性妄为,还蠢笨至极的女儿,你也不想想,什么样的书香世家公子,能随便帮你这么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介绍新城伯的大生意?据为父所知,新城伯姓朱的亲戚有且只有一家!”
张世媖不太明白地答道:“父亲,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帮咱们家介绍水泥与钢筋的大生意就行!”
张维贤看着还没转过弯来的孙女,轻咳了一声道:“媖儿啊,你父亲说的新城伯亲戚,便是皇家,新城伯的姐姐便是当今圣上的生母,这下你明白了吧!”
“祖父与父亲说朱公子是皇家的人,那朱公子岂不是皇子或王爷?”张世媖略显震惊地问道。
“你不妨再往上猜猜,当今在京城的皇家男丁只有三位未就藩的王爷与他们年幼的王子,以及宫中今年十六岁的圣上与十一岁的五皇子,你认为你见到的该是哪一位?”张维贤问道。
张世媖简单排除后,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祖父,您是说朱公子是当今圣上,他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东四牌楼?”
张维贤无奈地苦笑道:“因为他跟你一样,也想出去看看热闹!”
哪个晓得自己孙女偷跑出去,会撞见凑巧出宫游玩的圣上,而且还能聊那么久。
张世媖瘫倒在地,但还是不愿放弃她好不容易拉来的大订单,喏喏地问道:“祖父,那订单怎么办?”
张之极恨不得上去甩张世媖两大嘴巴,但想到是女儿,只得强忍着说道:“订单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家与新城伯一直有生意往来。
你日常用的香水、香皂那些,就是新城伯与我们家的生意!
至于你说的水泥,方子还是新城伯私下卖给咱家的,你还觉得你拉了笔大订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