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话音刚落,大小姐与二小姐面色涨红,不甘心地反驳:“你装什么清纯,要不是你背后使坏,我的丫鬟怎么会死,你这个害人性命的东西!”
明珠闻言,冷哼一声,优雅地模仿着秦婉欣平日里的模样,慵懒地往椅子上一靠,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是我进言害的吗?要是我没开口,你的丫鬟恐怕早就被秦婉欣剥皮拆骨了!”
“二位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在这国公府里,谁不盼着我能和秦婉欣说上两句,好话歹话不论,只要开了口,总能让人少受点苦头!”明珠的话语掷地有声,让那对姐妹哑口无言。
“这么说,我还得谢你了?!”大小姐讽刺地反问。
明珠坦然回应:“那还用说!你确实得谢我!要不是我怀孕了,正好宫里的御医又在我那儿,你以为你还能活着?顶多就是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她的直言不讳让那姐妹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明珠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尽管这些年为了复仇,对伤害过自己的人绝不手软,但从未让无辜之人蒙冤。
这对姐妹自讨苦吃,归咎于人,实则是自身无能,却偏要找个替罪羊来减轻内心的不安与自责。
“那你咋不去保她呢?”
大小姐试图反击,却被明珠的反问堵了回去,“那你们呢?咋不去保她?是不敢吧?!”
此言一出,二人彻底没了声音,面对秦婉欣的权威,谁又有胆量去保护一个小小的丫鬟?
秦婉欣在世时的威严,让人心生畏惧,无人敢挑战。
明珠此举,不仅揭露了她们的虚伪,也让姐妹二人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与自私——只敢捏软柿子,以此减轻自己的内疚。
见她们不再纠缠,明珠适时地调整了态度,毕竟家和万事兴,过度的争执对谁都没有好处。
“其实嘛,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不过就是拌了几句嘴,想必你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国公府正值多事之秋,我们应该团结一致才对!”
那对姐妹虽面露不悦,却也不再反驳,只是扭头嘀咕道:“说得倒轻巧。”
显然,她们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与不甘。
“我理解,因为世子夫人的缘故,你们也受了不少气,按理说,确实该给你们补偿一二。”
明珠的话语温柔,安抚对方的情绪,“现在世子夫人已故,不如就从她的陪嫁里拿出一部分来分配吧!这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点心意。”
此言一出,姐妹二人的目光立刻变得明亮起来。
她们原本只是想找明珠出气,如果能因此得到实际的好处,这一行也算有所收获。
毕竟,她们也不敢真的与国公府彻底撕破脸,自秦婉欣事件之后,连在婆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或是为了那早逝的孩儿,或是失去晋王府的庇护,让她们不得不重新考量。
如今,有了台阶下,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与国公府的关系,还能拿到一笔可观的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她们的心态迅速转变,对明珠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毕竟,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而在这动荡的局势中,能够找到一丝稳定与安慰,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难得的慰藉。
“未知,阁下意欲如何补偿我们的损失?”明珠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与挑衅,目光轻轻扫过二人身上的衣饰,似乎在评估其价值。
“那就全凭二位身上这身行头的价值来定了!”他的声音里藏着一丝玩味,仿佛早已洞察到对方的心思,故意给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们特地挑选了最为华丽的服饰穿戴,鲜艳的颜色与精细的刺绣无不在炫耀着他们的身份与地位。
这套衣裳,是他们压箱底的宝贝,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穿戴,没想到今日却要以此作为赔偿的筹码,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虽然对当日之事心存芥蒂,可明珠的话像是一剂清凉油,抹去了心头的烦躁——那个引发一切纷争的秦婉欣已不在人世,怨恨与报复已无处可寻。
二人私语良久,终是被明珠的劝解打动,决定遵从她的提议,随着明珠步入秦婉欣的小库房,开始挑选属于他们的“赔偿”。
明珠注视着这二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不休的模样,不禁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触。
依稀记得,墨家五小姐曾无意间提过他们,那时在国公夫人的严厉目光下,这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唯有毕恭毕敬,表现出一副既讨喜又无助的样子。
而今看来,那副模样或许才是他们最真实的自我。
他们并非那种纯净无暇之人,但骨子里仍保留着几分未经雕琢的率真与可爱。
在库房中,二人精挑细选,最终选了几件价格不菲的物品。
明珠假装未见,默默安排仆人将这二位送回各自的家中。
夜幕降临,明珠终于在这些日子中第一次见到了墨谨言。
眼前的他,瘦削了许多,眼中满是焦急与疲惫,显然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少爷,万不可过度劳心,您的健康何等重要,不仅是您的前程,若您有个万一,谁又能肩负起定国公府的重担呢?”明珠言语中带着几分关切,却又不失严厉。
前程?墨谨言心中苦笑。
定国公府因科考舞弊风波,正处在风口浪尖,连带他这个当届状元的仕途也被迫暂停。
街头巷尾流传的童谣,句句如针,刺痛他的耳膜。
在外,他不得不强颜欢笑,只有在明珠面前,他才能够卸下伪装,稍许喘息。
“过来吧。”明珠本欲调侃几句,以缓解墨谨言的愁绪,但见他面色不佳,便未多言,只是走近了几步。
不料,墨谨言突然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这家伙在这种时候竟还在想这事?
明珠心中感叹,这家人之间的冷漠与无情已至极致,姐妹间的相互伤害尚且不说,现在父子关系也变得如此微妙!
墨谨言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头靠在明珠肩上,似是在寻找一丝慰藉。
明珠未曾设防,惊叫出声,这男人怎地如犬一般,说扑就扑?
“少爷~”明珠轻唤,声音中带着些微的柔弱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