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打开。
刀疤男子黑沉着脸走进,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手下,下意识想要重新关闭石门。
“咻。”
数根银针直刺而来。
一道身影从石壁上方跃下,贴着石门迅速离开密室。
银针连刀疤男子的表皮都没刺穿,刀疤男子立即朝那道身影追去。
压制潜能爆发速度逃离密室,姬起衣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分岔口。
数颗圆丸从他指间掉落,圆丸炸开,分岔口烟雾弥漫。
他现在脚步虚浮,根本跑不了多远,必须立马摆脱后面追来的人。
身后数道掌风袭来,姬起衣一惊,身体本能做出反应朝一旁躲去,无奈这具身体素质太差,还是被一道掌风刮着肩膀扫过。
姬起衣顺着掌风的力道倒飞数米,一口污血喷出。
来不及调息,他迅速爬起身,必须在烟雾散开前隐匿起来,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分岔口的烟雾很快被刀疤男子卷走,扫过三条通道,发现其中一处通道的血迹,立即下令。
“你们两个,带上自己的小队去另外两条通道搜寻,要留意头顶,不要遗漏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你,去入口处让那些吃白饭的废物好好守着,若是最后因为他们的缘故走漏了消息,他们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其余人跟着我,搜这条通道。”
刀疤男子气极,若不是他本身不擅长速度,还担心大肆出手轰塌了地道,那个探子根本不可能从他手里溜走。
若是姬起衣知晓他心中所想,哪怕危在旦夕都要笑他不自量力,这种金丹说他三流还是因为评价只有三等。
根基不稳,灵力虚浮,靠着药物嗑上金丹,这辈子也就初期的命了,再也没有提升半点的机会。
放大宗门里,有点水平的筑基都能吊打他。
而此时此刻,因那一掌受了重伤的姬起衣差点没抓稳石壁摔落在地。
他一咬舌尖,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现在最要命的不是伤势,而是那一道掌风牵动了体内银针位置,他现在还能动全靠他意志力撑着。
地道入口肯定是不能去了,他唯有赌一把这府里的人建造这座地下工坊时,会不会为了省事,直接将通风口凿大。
院里某处假山位置,骨头错位身形小了一圈的姬起衣从底下石洞爬出。
他半趴在地上,随着一阵骨骼移位的闷响,恢复了原来的身形。
感受着身体的状况,姬起衣明白,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赶回去了。
认命般躺在草地上,随手把野草的叶子拔了,递到嘴边,吹响独属两人之间的秘密信号。
自从把闻人漆捡回家后,他仗着闻人漆天赋出众,深得父亲喜爱,胡吹了一段调子,把这个定为他们之间的秘密信号。
他走的路子前期打熬筋骨痛苦的要命,每当他觉得坚持不下来的时候,就吹这个调子,叫来闻人漆串掇他偷偷跑出去,给他带各种好看的衣服饰品。
闻人漆那个傻子,次次罚次次去,父亲想罚他教唆之罪,闻人漆就跪在他前面要替他领罚。
一来二去,见他感兴趣的东西无非是些衣饰,不是那些不可沾染的陋习,他也没有因此耽误修炼,加上母亲护着,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过多久,闻人漆就寻到假山处,一眼就看到躺在草地上嚼草根的姬起衣。
担心自己放空心神一不留神就嘎了,所以给自己找了点东西嚼的姬起衣见人来了,立即把草根吐了,窝在他怀里开始报数。
“鲛人......地下......鱼脂......”
场景再度变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的身体回来了?
不对,怎么那么黑?
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所有状态重回巅峰,姬起衣听着远处的动静,伸手摸到了一面弧形木板。
“......”
意识到什么的姬起衣一脚踹出,一面棺盖和大量泥土飞天而起。
姬起衣木着脸从棺里爬出,瞧了瞧身上的侍服。
明白了,这回是自己的身体别人的身份。
趁还没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姬起衣招手把棺盖和泥土恢复成原样,随即走出后院。
再次来到书房按下白玉砚台,正想进入通道,房外多了一道气息。
千机扇出现在姬起衣手里,他抓着扇骨回身,之前在这受了一肚子气,现在修为回来了,他倒要看看谁倒霉来触他霉头。
“是我。”
一身暗红色玄装礼服的闻人漆从外边走了进来。
姬起衣一脸不爽地盯着他身上的礼服,“什么破衣服,给我扔了,穿里衣就行了。”
他还没死呢,闻人漆就和别人穿上婚服了?
哪怕在幻境里也不行。
闻人漆乖乖地脱下礼服,只留下一件白白的里衣。
这下显得他脚下的鞋子与众不同,淡金色的龙纹在玄靴上格外显眼,姬起衣盯着这双靴子,眼神愈发危险。
闻人漆无奈,只好把靴子也脱了,好在袜子上没缝有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不然他就要光着脚丫子走路了。
“我猜你回来后会来这里,和那些找了个借口就过来了。”
姬起衣心满意足,带着他顺着阶梯而下,“先前那口气没吊住,说半天说不完整。”
“这底下他们挖出个地下作坊,囚禁鲛人为获取他们身上的鱼脂制作灵脂烛,修为最高的是个三流金丹。”
闻人漆道:“有些不对,按理说府里大婚,那位金丹期不该离开府邸,但我来时感觉不到府里有金丹气息。”
“这一个月,府里可能......”
话未说完,两人止住身形,忌惮地望着阶梯尽头突然出现的人。
来人一袭灰袍,身后的火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影子延伸到他们脚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一个死了的人,一个要成婚的人,来我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