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主见一个炼气后期的修士都敢这么与自己对话,心底有些恼怒。
但见其身位竟站于杜金鸿身侧,想必是个内门弟子,万一是亲传弟子更是招惹不得,只得乖乖咽下这口恶气。
嘴角犯苦的说道:“二位剑阁道友,余仙子确实是在本族,只是...”
说着他将经过诉说而出,让那负剑的英挺青年脸色大变。
“妃儿姐出事了!”
说罢不顾周围修士的惊愕,众目睽睽之下从灵兽袋中掏出寻信鸟,在宋明安紧张的目光中它张开淡黄色小口喳喳叫了几声,便化为一团黄球飞起。
见此,青年脸色骤松,长呼了一口浊气,持剑而起飞向天边。
杜师兄见状只得肩膀一抖化为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向师弟追去,其声音这才慢慢传来。
“张道友,吾等去去就回,唐突勿怪。”
莫怪?我也得敢啊。
张家族长紧绷的身子减松,看情况那仙子并未有生命之危。而且有剑阁出面,在此境地不论是谁都会憷上三分,想必定能将仙子救回。
只是不知,这回是谁要倒霉了。
转头看向这帮鹌鹑般的族子,再想到刚刚那青年的英挺睥睨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骂道:“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给我闪开。”
众人一听,顿时如蒙大赦,缩着头快步离了院子。
瞥见三长老携着女儿也要离开,赶忙开口喊道:“老三,我观那剑阁二人还会回来,你去安排一下晚宴。顺便备点奉礼。”
说到这他声音一顿目露沉思,袖口一甩缠在腕处,双手背于身后。“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夜色沉暮,风声将稀疏的枝叶吹出了沙沙声。
余妃此时体内阴气鼓动,全力将体内仅剩的白眉针裹挟推出,随着其在体内移动,本就被沾湿的衣衫更是被浸透大片。
嘶~
随着身子的抽痛,腰间钻出了一根白毫,其质地柔软一出了身子就失去灵性,随风摇曳。
抬手将其捻起放在眼前,打量着让自己吃尽苦头的法器,欣赏片刻后才格外珍重的将其收入囊中。
抬手施展出清洁术将身上的脏污去除,这才掏出那两人的储物袋。
灵气一冲里面的物品全部喷落在身前。定睛一瞧发现没有太多物品。除了数张初级灵符外,只找到了那一套仿制的极品法器白毫针。
而那高瘦青年御使的血色小剑竟也是一道符剑,被精血催动后彻底没了灵性,成了一张斑驳符纸。
这倒像是早有预谋之事,要不然储物袋中怎会这般干净。
余妃皱眉思索时,简陋的法阵外传出了清脆的鸟鸣,其叫声熟悉让余妃一下便回过了神。
“明安?”
抬手将阵法破去,任由着黄球落至肩膀,紧接着就见两道身影站至身前。还未等余妃高兴,就见宋明安身旁熟悉的斗笠身影。
迈出的脚步微顿,肩膀处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怎么也跟了过来?
隐晦的瞥了眼那斗笠男修,腰肢一紧便被宋明安拥入怀中。
“余妃姐,我可想死你了。”
杜金鸿目光冷漠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修,对其隐藏的容貌不甚在意。余妃虽有结丹真人所赠的玉佩遮掩,但他凭借筑基期的神识,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她裙摆,衣衫上沾染的丝丝阴属性灵气。
恐怕过个盏茶功夫就会彻底消散,但可惜让自己看到了。
想到这他眼神愈发冰冷,果然是你,九幽城妖女。
余妃此时还不知自己被看破身份,身子僵硬的轻轻推着一副想将自己融入其怀中的英挺青年。
“别这样,还有人在。”
宋明安闻言眸子一亮,那岂不是没人之时就?想到这,身子不由得酥了半分,被女人轻而易举的挣脱开来。
余妃脸上挂着羞意,抬手将垂落的鬓发捋到耳后。但这一抹春情并未让那青年动容半分,双眸冰冷依旧。
“这位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听着女人柔嫩的语气,杜金鸿轻轻应了声,打量着此女发现她并未有太多斗法痕迹,而且散发的气息隐隐要突破炼气八层,轻声道:“余姑娘这些日子看来过的还不错。”
“多亏了明安扶持。”
宋明安看着两人,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古怪。但想到师兄的为人冷漠,正直,对待谁好像都是这副模样。
“既然妃儿姐没事,那就先回那张家?”宋明安伸手牵住余妃掌心,与其十指相扣,随口对师兄问道。
“那就依师弟所言。”
张家族地,一群凡人修士正紧锣密鼓的共同置办一桌宴席,虽说不知那剑阁二兄弟会不会回来,但秉持着宁错过不放过的心思还是做足了准备。
天色渐暗,秋风习习。
清凉的风将楼阁的幕帘吹的飘飞,露出了阁楼内的璀璨灯火。其内人影绰绰,一道道纤细的人影将餐肴摆放随后脚步轻挪,扭身离去。
张家族长立于楼阁之上,正当以为他们不会回来时,就见两道熟悉的剑光刺破夜空朝这边遁来。
见此,他脸上赶忙脸上带笑,屈身迎了上去。
只见那年纪稍小的青年掌心与那女阵师双手紧扣在一起,眸子顿时一缩。
“哎呀!余仙子,你可算没了事,要不然我张家定将泸水掀翻,也要找到您的踪迹。”
看着他略显浮夸的表演,余妃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多谢前辈挂念。”
“当不得,当不得。”他闻言嘴巴咧着笑。
“我不过痴长你些年纪,叫我张大哥就好。”说着抬手一引,道:“在下特意准备了一席好酒好菜,还望三位不要嫌弃啊。”
他口中说着三人,目光却看向筑基境的杜金鸿,生怕他一个摇头拒绝。
见几人目光看向自己,斗笠青年缓缓点了点头,出声应下。
“可。”
张姓家主身子放松,带笑的将三人引入这高耸的楼阁。
只见其内灯烛辉煌,甚至比白日还要艳上几分。宽大的楼台四处站满薄纱侍女,俯首低眉一派恭顺模样。
置于中间的桌案上环置着三十六盘菜肴,美酒芬芳,米香扑鼻。
“三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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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虚剑阁,无量峰。
季月的房间内只燃着豆大的烛火,凸显的周围更为昏暗。
少女呆呆的倚在床边,神色木然。
踏—踏—踏
轻盈的脚步声缓缓走至,伴随木门被推开,月光下映出了个丰盈的身影。
抬手一挥,和煦的白光在掌中升起,将房内照的大亮。
季月眼中映着白光,呆呆的转过了头,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母亲。
“娘亲~”
“哎~”
季母轻轻应了声,见女儿比之前更是憔悴了数分,端庄的脸颊上满是心疼,暗自恼怒长芸那徒弟是怎么照顾自己女儿的。
贴着女儿坐下,将其环在怀中,抚摸着已经瘦脱了相的脸颊,眼泪顿时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月儿,你这是何苦呢。”
季月靠在母亲怀中,闻言神色露出些许恍惚。
“我,我不知道。只是一想到明安师兄,我、我就难受。”
妇人见女儿这般,心头不由得一阵绞痛,对那素未谋面的女人更是痛恨数分。
缓缓从储物袋中抽出红粉之色的玉匣,轻声说道:“月儿,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么?”
说着指尖一弹玉匣掀开,里面之物散发出浓郁的灵光,将二女的脸庞映出红粉之色。
“现在,就到你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