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在结丹真人的驾驭下幻化为不断流转的亮白遁光,眨眼间便跨越十数里。越过凡人城池上空,还未等细微的破空声落下,便彻底消失在了天边。
飞舟这般匀速翱翔了十数日,这才彻底进了所谓的泉州地界。
余妃头次对此方天地广袤有了些许认知,连修行者跨越各个地域都要耗时这般,那普通凡人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一亩三分地了。
余妃此时将头上的玉簪被收入袋中,任由着青丝披散,神情慵贤淑。
心底早已没了在魔道中的提心吊胆,娇柔的身子仿若无骨般倚在窗边,拄着脸颊打量着窗外景色。
腰间悬挂着一枚青白玉佩,这是那君子剑托季月师妹送与自己,说能遮掩身上魔气,只要不是结丹期真人,都不会看破分毫。
余妃虽心知赠与此玉佩不是为了自己,但心底也暗自感激。毕竟这可是出自结丹真人手笔,恐怕放在百宝阁,卖上数百灵石应该很简单吧。
季月此时盘膝坐在床边,将每日的功课运行结束,双手下压将灵气平稳。
呼~
吐出一口浊气,抬起明亮的双眸看向那身姿酥软的女人。
这娇媚丰盈模样看的她十分羡慕,再瞧她的身前,下意识低头瞥了瞥自己,露出了一股自卑之意。
沉默片刻,季月抬起头凝视在那女人脸上,声音透着清丽。
“那妖女,”
余妃怔了怔,缓缓地转过了头正巧对上她硕大的双眸。这般大的眼睛,怕是藏不住丁点心事吧。
嘴角弯了弯,这段时间以来这少女从未与自己说过话,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季月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了丝丝红晕。见这妖女看向自己,下意识便想将眸子一缩,但这般不就相当于自己怕了这妖女?
赶忙一瞪双眸,略微扬起了头。“妖女,你跟明安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余妃正了正身子,她对眼前的少女着实喜欢的紧,毕竟魔教中可不曾有这般钟灵毓秀的。
“告知你也无妨。”
“遥记得那时是个寒冬,大学纷飞。”余妃脸庞露出了追忆之色。
此时,鹅毛般的大雪纷飞而落,让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随着车轮吱呀吱呀的转动,竟是一辆马车缓缓驶离了官道,迈向旁边的一处小路。本应泥泞的土地此时成了一片冻土。
时不时的发出车马晃动的咣当声。
车室内,余妃一袭纯白儒衫,肩披白绒大氅。
轻轻挑起窗帘,看向高山之上隐约可见的佛寺,口中呼出了一抹白霜。
“小主子,外边天寒,您别受了冻。”
车架内的贴身侍女见此上前一步将窗棉摘下挡住了灌入的寒风,抬手为余妃紧了紧身上的氅服。又伶俐的取来暖炉递给了余妃。
“谢谢你了,春桃。”
听着眼前人柔软的声线,贴身侍女俏脸一红,眼中羞意流转,羞答答的坐在余妃身侧。
“您还是这么见外。”
余妃手捧香炉,其上散发的热意将纤瘦的身子烤的热腾腾。
无奈的瞥了眼身侧的侍女春桃,她是除了吕姨外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男儿身的人。但之外吕姨有没有说与别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春桃,你说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听着他声音柔媚低沉,春桃眼中露出了些许怜意。毕竟作为眼前人的贴身侍女,也是知道了不少内幕。
他已经如同被禁足在了春华阁,仿佛要将其养成个美艳花魁一般。其命早已注定,那便是送与达官贵人成为男宠。
如今还未送出,不外乎是春华阁的主子在待价而沽,想要将利益最大化罢了,现在想来真是贪心。
心底一软,主动伸出手牵住了眼前比自己还女人的人。
“小主,不要想那么多,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嘴上虽说这是安慰,但身子却一软栽进了眼前人怀中。
见此情景,余妃眼中闪过些许无奈。自从知道自己是男儿身,她是一天比一天放肆了。
抬手将春桃抱在怀中,佯装亲昵的搂了搂她的腰肢。
“谢谢你春桃。”
“哼~”
侍女缩在其怀中,见他手上个规规矩矩没有半分逾越忍不住轻哼一声,张口便想说你就这般谢我?
但眼前人毕竟是自己主子,自己这般也是吃准了他的好脾性,如惹其生了气,自己岂不是要离了他。
那自己怎么受得了啊。
想到这身子愈发燥热,干脆双手一伸将暖炉夺过置于车室旁。身子抬起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怀中。
整个人顿时被一股馨香包围,一时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十分舒服的嘤咛一声,眼中的媚意都要滴出水来。
一时间,只能听到车轮压雪而过的咯吱声和周遭马匹发出的响鼻。
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缓缓停下。
车帘外传进恭敬中带着冷峻的男声。
“主子,如今到了半山腰的废庙,不知是否在此休息片刻。”
余妃闻声捏了捏怀中女人的小脸,冲着门帘外开口说道:“你自行定夺,只要夜前到达佛寺便可。”
“是。”
随着他恭敬的朝帘子内抱拳行礼后,便一挥手朗声道:“在此休整,注意警戒。”
“啊?到了啊。”
见怀中少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余妃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没呢,只是到了山腰,看来还需几个时辰的车程。”
“嗷~”
侍女抬手揉了揉眼,扬起头看到余妃光洁艳丽的脸颊,一个没忍住探身啵的一口亲了上去。
随即她就被自己的动作惊呆,顿时羞的一捂脸颊又缩回了余妃怀中。
抬袖擦了擦脸颊处的口水,明明是她亲自己,怎么反而自己被占了便宜似的。看她娇怯的模样,心底生不出气来,一时真是分不清她是主子还是侍女了。
推了推怀中少女,软声道:“快起来吧,让人瞧见想什么话。”
春桃也知道这样并不好,但着实贪恋这片刻的温存。只得磨磨蹭蹭的从余妃怀中钻出。抬手为眼前女人模样的余妃抚平了衣上的褶皱,这才走到车室外。
车主动为二人挑起车帘,态度恭敬。
余妃屈身从暖烘烘的车内钻出,一股寒风吹过将大鳖舞动。一片片雪花眨眼便落至肩头。
好大的雪啊,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么大雪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