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生生重复地打断腿他没哭,这一世还是被打断腿,半夜跪着爬回家他也没哭。
现在却因为说出这句话,直接崩溃得不能自已,少年浑身颤抖地哭道:“你又不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哥哥?你们不要我了是吗?连哥哥都不要我了。为什么哥哥不要星星了呢?我不明白,明明我还呆着的时候,我有爱我的家人,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好了,你们就不是我的哥哥了呢……为什么呢,哥哥,哥哥星星已经好了,别不要我好不好……真的,难道沈南星就真的不配有家人了是吗……我不明白……”
“星星!哥哥怎么可能会不要星星呢?不是这样的,你……”
“我不要这样的……哥哥,我不要,我为什么不是你们的亲弟弟……为什么只有星星和你们长得都不一样呢?!明明你和二哥都是黑色的直发,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不一样!”
他用力扯着自己的的头发,仿佛是要把它们都扯下来一样,:“为什么我是遗传性的病呢?我多希望我的病是后天的啊!为什么你说的是星星的妈妈!而不是说我们的妈妈呢?哥……我不能,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求你了,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好疼啊……我已经乖乖吃药了,你看,那么多药!那么疼的病,我都努力了!我已经好好治疗了,我有努力生活的,”
他抬起他那不断颤抖的还戴着纱布的手,举给他们看,又指着旁边的药,然神情崩溃又压抑,他想扯起笑脸却崩溃得不能自已:“真的,你看,我都已经很努力了对吗,我都不怕疼了,我已经很努力了,是不是?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我好疼啊!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了!我连哥哥都没有了……是不是因为我什么时候任性了?是不是星星太麻烦了?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连哥哥都不是我的的哥哥……那我还能有什么呢……可是我还伤害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星星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星星!星星很努力了,星星很棒,乖,乖不着急,没有人会不要星星,真的,我发誓,不可能会不要星星,不着急……”沈南林着急的安抚他。“没关系,不着急,星星慢慢说,慢慢呼吸……哥哥好好和星星解释好不好,没有不要星星,真的……”
“星星……”
“对不起,对不起哥,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星星,星星,没关系星星,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告诉你。”沈南林看到他哭的第一时间就抱着他,让他坐起来正常的呼吸,又急忙想办法安抚他。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慌,自己更不能崩溃,如果这个时候慌乱会更影响他的情绪:“星星知道了是吗?是星星应该怪我们,星星不要自责,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提前和星星说,对不起……对不起星星……乖,不着急好不好,我们好好说,没事的,没有关系。”
沈南林抱着他,擦拭弟弟一直崩溃的眼泪,又像小的时候那样摸着他的脑袋,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安抚他。
他明白现在不能骗他,如果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的情绪可能会更崩溃。
所以沈南林只能实话实说:“星星是因为听到了大哥和二哥说的话了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星星,很遗憾也很对不起,星星的妈妈因为我们的原因,不能陪伴星星。可是星星怎么会不是我的弟弟呢,你出生的时候,第一个抱你的人是我,第一次吃的东西也是我喂的,开始学走路是我教的,开始学习写的第一个字也我教的,星星很多很多的人生第一次都是哥哥教的,这还不是亲人吗?”
沈南星执拗的摇头,他不想连累别人,他可以自己死的。
他哽咽道:“我不要这样的……我不要……”
原来真的不是我的哥哥。
那个梦,让我坚持了那么多年,可是……
它是假的。
他的脑子里里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女人的那句宛若魔咒般的话:‘谁让你不是我亲生的呢。’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哥哥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他一边自责自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居然这样想自己的哥哥,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害怕。
他真的害怕。
他害怕又变成一个人。
他害怕自己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以前,他觉得那里也没什么,不就是虐待吗?
不就是打骂吗?
不就是孤独吗?
不就是没有饭吃吗?
那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他现在享受到了温暖了,他不想,他不要再变成那个样子,他痛苦的抱紧自己,一直喃喃道:“我不要,”
“没关系星星,没关系,怎么会不是星星的哥哥呢,真的,我们会一直是一家人,不可能会因为别的原因就疏远星星了,更不可能会不要我们星星,乖,乖,不哭了,不哭了。”
“……”
沈南星觉得,如果在现在这样幸福的时刻死就好了,他这样想,所以昨天晚上才那样的决绝。
他还是一直崩溃的说对不起,说都是他不好,然后整个人颤抖的在他哥怀里开始呕!
可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胃酸夹杂着浓重的苦涩药味。烧灼着他的喉咙和鼻腔。
“星星!星星不着急,星星慢慢说!”夏琤快速的用手给他擦干净嘴角。
“星星……”
夏琤不明白他说的不是他哥哥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少年的这个样子,他的心脏疼得就像是正在被凌迟,被千刀万剐一样,他又紧接着道:“星星,没关系星星,没关系的,你看,你难道会因为这个原因不爱你的哥哥们了吗?不会的,对不对,因为星星很爱星星的家人,所以才这么痛苦的对不对?所以你看,你的哥哥们怎么可能会因为星星不一样就不要星星了呢?”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少年那么绝望。
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两个人真的不是他哥哥,夏琤就有些能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崩溃了。
他的星星,真的很看重他的哥哥们。
他是在节目里都会和哥哥撒娇,一拿到手机就会和哥哥打电话的乖小孩。
连平时看着哥哥的眼神都是孺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