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晚一直在旁边听着,并未没出言打断,直到他们说完,她才缓缓开口说道
“若有事,就去找你三叔,我陪着那几个孩子玩了一下午有些累了,我先回去歇着了。”
赵春晚走后,姜笙和陆闻州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姜笙将映月叫来
“这些日子,你有什么发现?”
映月低声道
“姜元正为人谨慎又小心,最初我并未发现什么,直到有一日他出门去画舫宴饮,才被我找到了机会。”
那日,姜元正备了薄礼去画舫,映月乔装一番尾随而至,跟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宴会都要散了,都没发现什么不妥。
映月本以为又会无功而返,却发现结束了宴会的姜元正并未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茶楼听戏。
姜笙嗤笑一声
“茶楼听戏?从前倒是没发现他有这闲情雅致。”
映月接着回道
“姜元正坐了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拼桌。”
当时茶楼里还有空位置,这人却直奔姜元正而去,正是这一举动,让映月警惕了几分。
两人并未坐多久,不过一壶茶的功夫而已,拼桌的那人便离去了,那人离开后没多久,姜元正便自行回府了。
“你见到了那人正面,可知晓那人是谁?”
映月摇摇头
“那人眼生的很,我并不识得,不过虽然不识,但却知道他从哪来。”
那人离开后,映月跟了他一路,眼见着他进了一处宅子。
“从哪来?”
“户部尚书崔征。”
户部尚书?
姜笙拧眉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崔尚书好像是二皇子戚君承的人?”
陆闻州低声道
“确实如此。”
二皇子戚君承出身低微,他的生母不过是个宫女,被醉酒的陛下宠幸后,才有了他。
他幼时母妃病逝,没有外家帮衬的他,在皇子公主夭折率极大的皇宫,能一直安稳的生活到现在,只这一点便知,此人绝对不是个庸才。
姜笙思忖片刻,冷笑出声
“这个姜元正,还是改不了处处买好的德性。”
大皇子戚君逸的外祖父章丞相是他的座师。
自己嫁进了将军府后,又无形之中拉近了他与三皇子戚君泽的距离。
而他暗中又和二皇子戚君承的左膀右臂有来往。
日后,无论哪位皇子坐上了那个位置,于他而言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还真是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
殊不知,这种明哲保身最容易落了下乘,看似哪方和他关系都不错,但其实无论哪一方都不信任他。
不过,这样看来,姜元正背后的人,恐怕逃不开这两个人。
“映月,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还要再跟上一阵,但切记,无论何时,你的安全最为重要,关键时候,你定要先护住自己。”
映月抱拳
“是,少夫人。”
映月走后,陆闻州才轻声问道
“笙笙,那个少年....”
姜笙长叹一声
“阿州可记得上午时,我说有事同你讲。”
陆闻州见她神色严肃,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外祖父一家出事后,我便被姜元正送到了京郊的庄子上,在那里,我生了场大病,昏昏沉沉了好几日。
那几日里,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如今虽然忘了大半,但是一些零星的场景总是时不时出现。
最近我才发现,这些梦境竟预言了未来之事。”
陆闻州面露惊讶
“未来之事?”
姜笙郑重的点了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的,直到你和梦境中一样的上门提亲…我才…”
“梦中我们也是这个时候成亲吗?”
“对。”
只是没有如今幸福罢了。
那时候的他们一板一眼,循规蹈矩,将世家中夫妻楷模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察觉到姜笙的情绪有些不对,陆闻州低声道
“怎么了?可是我在梦境中对你不好?”
姜笙失笑着摇头,哪里是你对我不好,分明是自己犯蠢,害了整个将军府。
“没有,梦境中你也是如此待我的,我们一直很幸福。”
上一世那个蠢的无可救药的自己,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不能在一切都重新开始的时候,让阿州有任何怨恨自己的可能。
“那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因为我在梦境中,知晓了一件事。”
“何事?”
“我并不是姜元正的亲生女儿。”
“什么!”
“梦境里,我不知为何,被姜元正逼上了悬崖,她与我说,阿娘在与他成亲前就有了我,我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陆闻州惊讶过后,才恍然大悟,难怪姜元正如此偏心,难怪岳母大人非要出去清修,他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
“笙笙,你是谁的女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妻子,无关其他。”
姜笙看着神色认真的他,含着泪,嗯了一声。
这个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在此爱自己这件事上,始终如一。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
“阿州,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件事?”
“你可是想要将岳母接回来?”
姜笙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摇了摇头
“梦境里,姜元正亲口说,我娘在离家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找到…她的尸首?”
尸首两个字,姜笙说的极轻,她早已接受了阿娘的死亡,可是每每提起,还是会觉得心痛难忍。
“岳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怪不得一向孝顺的笙笙,自打从庄子回来,会张口闭口直呼其名,陆闻州将人抱紧
“我会尽快给你答复,你莫要因为此事忧心。”
姜笙回抱住了陆闻州,小声叮嘱
“姜元正为人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破坏与他的关系。”
“嗯,我会让他们小心。”
良久之后陆闻州问出心中疑惑
“今日所救的这个少年,也在你的梦境中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