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琛拧着眉头点开彩信的图片。
手机还在滴滴地响着，一条接一条地收到彩信。
湛南琛点开第一条彩信，里面是一页亲子鉴定报告，上面写着唐希澄与湛京煜的名字。
湛南琛瞳孔收缩，心脏处极不舒服。
他再继续点开其他的彩信。
每一页都是亲子鉴定报告的内容。
中间的过程太繁琐了，他一直往后点。
终于，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亲子关系成立。
湛南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窒息的，根本喘不上气。
煜儿那瘦弱无助的照片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再回忆从前，陆微兰抱着煜儿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那时候煜儿已经满月了，但是，还是很瘦小的一个，比别人的孩子小好多，皱巴巴的像个丑老头。
所以，唐希澄刚才是想要和他解释她是煜儿的亲妈？
她早就知道了？
滴——
手机又收到一条彩信，是唐希澄和煜儿的照片。
两个人都笑得很明媚，这么一看着，两个人确实长得很像。
“唐希澄！”湛南琛喊着唐希澄的名字，心脏处抽痛得难受。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什么都知道，但她这么久一句都没有向他解释过。
直到今天陆微兰发了煜儿出生时候可怜的照片以及被扔在垃圾桶旁边的照片，她急了，她才想着要和他解释？
难怪，刚刚她的脸色那么差，难怪，她刚刚说六年前在酒店……
她什么都知道，她早就知道煜儿是她的孩子了。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对煜儿特别好。
如果煜儿不是他湛南琛的孩子，她还会对煜儿好吗？她是不是就当没有生过？
她怎么忍心的？
怎么忍心扔掉自己亲生的孩子啊？那么瘦小的孩子，扔到垃圾桶旁边，就没打算给孩子活路。
她唐希澄是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湛南琛又想到陆微兰信誓旦旦地说唐希澄六年前被傻子睡了。
是不是唐希澄自己也误以为当初是和傻子睡的，误以为生下的是傻子的孩子，所以，毫不犹豫地扔掉了？
“唐希澄……”湛南琛又一次呼喊唐希澄的名字，他难受得呼吸都急促。他喃喃自语，“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唐希澄，你好好和我解释。”
他脑海里又闪过和奶奶的聊天。
之前奶奶做了陆微兰和煜儿的亲子鉴定，证实陆微兰不是煜儿的亲妈。
他问奶奶怎么会去做亲子鉴定，奶奶说觉得煜儿和陆微兰长得不像。
他觉得这个说法不合理，陆微兰带了煜儿五年，奶奶从来没有怀疑过，怎么会突然去做亲子鉴定呢。
后来他问张管家，张管家说，是唐希澄说的，唐希澄说煜儿和陆微兰长得不像，应该不是煜儿亲妈。
“唐希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从来没想过要和我解释吗？”
他又想起来一些事，唐希澄住院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在病房里陪着她。她跟他聊起中医，说中医把脉还会看生辰八字。
他问她问不问八字？
她说她不问，因为她太年轻看起来不像高人，还不如把脉的时候假装深沉，看起来更专业。
他笑说她是懂人性的。
她说那当然。
还有，有一次她在直播间里买桑蚕丝，她说，是想要帮助更多的农民打开销路，让他们拥有谋生的技能。
之前，他欣赏她的每一个举动。
现在他在怀疑，这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她在他面前做戏？
咬了咬牙，他给邓禹辰打了个电话：“当初说煜儿的亲妈是个农村女人，叫什么来着……”
“李翠。”邓禹辰记性好，立即说出了名字。
湛南琛脸色冷沉：“是怎么查的？”
“头，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结果是不是有问题？但确实没办法核实了，李翠已经死了。”邓禹辰说。
“煜儿是唐希澄亲生的。你重新去查清楚，核实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煜儿为什么会被陆微兰在垃圾桶旁边捡到？”湛南琛脸色铁青。
“啊？煜儿居然是唐小姐亲生的？这也太好了啊……”
“去查，核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我明白了。”邓禹辰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有点明白老大为什么生气了？
因为，如果是唐小姐当年抛弃的煜儿，那么，老大对唐小姐的感情，就会变得痛苦和纠结。
要怎么去爱一个扔掉亲生孩子的女人呢？
这比接受一个带孩子的女人难多了。
……
手术室。
唐希澄莫名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很难受，是那种心头慌乱的感觉。
湛南琛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嫌隙，那是小姨和两个孩子那边有什么事吗？
不会的，今天早上她才给小姨打了电话，小姨说天气不好，他们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安心等着过年等着一家团圆了。
“rain！”覃央看唐希澄走神，忍不住严肃地提醒道，“手术要开始了。”
“好。”唐希澄被覃央一提醒，才强行打起精神来，努力让自己专注，什么也不多想。
覃央这才把手术刀递给唐希澄。
唐希澄开始专注手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唐希澄几次都差点分心。
覃央了解唐希澄，她每次手术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来没有分心过。
今天一定是遇到事了， 但是手术已经开始了，不能停下来，她只能在唐希澄每次分心的时候叫她的名字，提醒她。
好在唐希澄每次都及时地调整回来了。
一个半小时以后，她成功完成了手术。
“我先走了。”唐希澄疲累地对覃央说。
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很不是滋味，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覃央说。
唐希澄从手术室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一走出手术室，就看到贺炽站在那里。
他似乎在这里等了挺久了。
唐希澄没有搭理，径直走过去，她现在是rain的装扮。
“希澄！”贺炽在唐希澄错身而过的时候，喊道。
唐希澄愣了一下，随即假装不认识，继续走。
“希澄，我知道是你。”贺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