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看着我放松的站姿,得意的笑容,嬴驷也笑了,收了弓箭,然后翻身下马,缓缓向我靠近,黄歇警惕看着嬴驷。
“黄歇,你退下!今日如果我命中注定死在秦王剑下那也是我的命数,怨不得旁人,”我说着,黄歇不敢放松警惕,自己是第一次夫子推荐,奉楚王命令,迎接公主回国,公主要是有了闪失,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黄歇,本公主再说一次,你退下,如果秦王杀了我,记得带我的尸首回去见王兄,让他好好照顾稷儿,为我报仇!”我说完,黄歇看了我一眼,只能退了下去,我走上前,看着嬴驷,嬴驷也看着我,只不过他在岸上,而我在船上,
“为何非回楚国不可?”嬴驷叹息问道。
“自然是为了稷儿!”我说着,嬴驷疑惑看着我。
“臣妾在宫中所经历的,大王必然已经知晓,王后根本不容我们母子,稷儿是庶子,在秦国,他必须看他人脸色生活,如果有一天,大王不在,王后母子不容稷儿,稷儿往后该如何生存,臣妾是稷儿的母亲,怎么能容忍他人肆意欺辱稷儿!”我说出,嬴驷突然很不高兴,
“王后虽然才能不如你,可是善解人意,何来不容忍你们母子一说,而且你刚刚诅咒寡人,寡人看你根本是自己想回楚国,关稷儿何事!”嬴驷说着,我都差点懒得说话了,
“秦王和王后伉俪情深,臣妾羡慕,但愿秦王和王后情深似海,海枯石烂,矢志不渝!”我说完,嬴驷更不高兴了,
“寡人说了,你是秦国的八子,稷儿是秦国的公子,和寡人回去!”嬴驷说着,我实在懒得听了,
“够了!臣妾念在这十余年来,秦王对臣妾还不错的份上,和秦王才多说几句,可是秦王始终不听臣妾所言,臣妾决心已定,带着稷儿回楚国,秦王要是放心不下稷儿,只管派兵来打就行了!”我说着,冷冷看着嬴驷。
我刚刚居然脑子被驴踢了,才想着和嬴驷好好说话,他一个秦王,只有别人听他的份,何来他听别人的份,既然说不通,索性不说了就是。
“这果然才是你心中所想,你根本回楚国,就是为了自己!,你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女人!”嬴驷说着,居然指责我。
我讽刺对嬴驷笑了一下,随便嬴驷怎么说,然后想要转身回船舱,
“八子,等一下!”突然张仪带着魏冉和向寿骑马赶了过来,我不得已停了下来,看着张仪,魏冉和向寿。
“姐姐!”魏冉下马,急的奔向我。
向寿也着急看着我,
“公主!”向寿叫我。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本来想等回了楚国以后,在告诉他们,谁知他们早早已经知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我说着,忍不住落下眼泪,魏冉和向寿在秦军中作战勇猛,他日成为秦国将领不在话下,可是我居然自己带着稷儿要回楚国。
“不怪姐姐,姐姐去那里,我和向寿去那里!”魏冉说着,开始解自己身上秦军衣物。
“万万不可!”我赶紧阻止,我知道魏冉为了自己这身荣耀,有多拼命,秦国比起他国,更重才能,我不能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毁了魏冉的未来。
“魏冉,你听姐姐说,姐姐回楚国,主要是为了稷儿,稷儿还小,但是他是庶子,你在楚王宫和秦王宫也待过,你更清楚明白,一个人出身差的时候,人生有多么的艰难,稷儿要是和姐姐回了楚国,姐姐好歹是楚国公主,必然会有自己的封地,我带着稷儿回自己封地,好好过日子,不敢说过的多好,至少稷儿人生不会过的艰难!”我说着,忍不住落泪。
魏冉被说的有所动容,向寿心里也很难受,自己和魏冉因为出身,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甚至还要在秦军用人命换荣耀,可是那些出身好的,不管在秦国还是在楚国,一出生,就享受所有好的一切,人生活的根本不用特别用力。
“姐姐为了稷儿好,弟弟明白,只不过我们是姐弟,姐姐不要忘了,姐姐去那里,我自然也要去那里!”魏冉说完,我动容看着魏冉,向寿也看着我说道,
“公主,魏冉和我,我们都是一起的,来一起来,走,自然也要一起走,谁敢阻拦”向寿说着,拔出自己随身佩刀,看了魏冉一眼,魏冉也赶紧拔出刀,看着嬴驷等人。
嬴驷本来以为魏冉和向寿来了,是阻止我和稷儿回楚国,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嬴驷瞬间气的,嬴驷也拔出随身佩剑,随从也准备作战,
张仪看着双方快打起来了,摇了摇头,
“八子可否下船听微臣一言,再做决断也不迟!”张仪说道,我本不想答应,可是张仪曾经给了我一份书简,也算帮助过我,没办法,我只能下船,
等走到船不远处,张仪保证嬴驷等人听不到以后,才缓缓对我开口,
“八子可是因为礼法门第,所以才执意离开秦国?”张仪问我,我不想欺骗张仪,点了点头。
“张仪自入世以来,因为门第,也遭遇很多不痛快,可是秦国和他国不一样,秦国就算也有门第,可是秦王一脉,祖上是马夫出身,比不得他国,都是王公贵族出身,所以秦国比起门第,更讲究才能,将来你为何确定,登上王位的,一定是太子殿下,而不是稷公子?”张仪说着,笑着看向我。
我不敢置信看着张仪,张仪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张仪,我尊重你有几分才能,敬你重你,可是你不能乱说,古往今来,哪里有庶子可以登上王位?”我说着,转身就想走,张仪赶紧阻止我,
“人算不如天算,微臣知道公主降世的时候,楚国国师断言公主天狗食日,霸星降世!未来的天下,都是公主说了算的!公主难道要违抗天意?”张仪问我,我转身看着张仪,
“天意如何,人意又怎样?我只想和稷儿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我说完,张仪笑了。
“恐怕不能如公主所愿!公主既然是霸星,怎么能和平常人一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公主生来高贵,又嫁得秦王,公主有朝一日,必然站在九天之上,俯瞰众生!公主,为了众生,您难道还执意回楚国?”张仪又问我。
“既然是众生,秦国怎样,楚国又怎样?”我反问张仪。
“秦国能打败楚国,楚国打败不了秦国!”张仪说完,我冷冷看着张仪,
“我楚国向来作战勇猛,就算秦国有虎狼之师,我楚国又怎么会败给秦国!”我真的生气了,对着张仪说道。
“因为秦国重才能,楚国重门第,微臣不说别的,就说魏冉和向寿,魏冉和向寿在战场如何勇猛,公主必然知晓,如果他们两个在秦国,封侯拜相不是问题,可是如果在楚国,他们两个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平淡憋屈过一生。”张仪说完,我没说话,张仪看着我继续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因为门第和才能罢了,有才能的人门第一般,有门第的才能一般,甚至没有才能,战争之所以连年不断,不过是有才能的人想后来者路上罢了,而秦国,刚好满足他们的愿望罢了!”
张仪说着,我继续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