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琪假装没有看到晏平帝的异常,仍旧“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陛下,臣妾听说皇后已经派人去晋阳召回陈王了,陈王带领着虎贲军不日就要抵达京师了。陛下,怎么办啊?一个太子我们都对付不了,再加上陈王,这是天要绝我们吗?陛下,您快拿个主意,东宫的卫队说不定今夜就会攻来,陛下要坐以待毙吗?”
梦中濒死的感觉是那么清晰真实,晏平帝清醒后半晌才摆脱掉那种无力的感觉,渐渐地也能正常说话了。
“不,太子废,立十二。”
“陛下,您说什么?”
“朕要立十二为太子。”
程敦非常识时务地去拿圣旨和笔,程雪琪却装作不愿意的样子说道:“陛下这不是险十二于险地吗?万一太子攻来,我们可抵挡不住啊。”
晏平帝想了想,说道:“叫高士和进来。”
此时程敦刚把东西拿过来,不得不又跑一趟去宣召高士和。
在等待高士和的时候,晏平帝已经将圣旨写好了,并且还盖上了玉玺。程雪琪拿到手后颇感满意,如今他们已不需要顾及晏平帝了,就等着看最后谁才是这场宫斗的赢家。
高士和急匆匆地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正好看到程雪琪将圣旨收起来,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晏平帝又下了什么诏书,不过这不是自己可以问的。
“参见陛下。”
“你速去召集禁军,捉拿太子和其同党,生死不论!”
高士和一惊,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别问那么多,快去!”
“请陛下下旨。”
说了那么多话,晏平帝本已精力不济,闻言更觉心烦意乱,然而死亡的威胁让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再次书写一封圣旨交给高士和,让高士和召集禁军护驾。
皇城内禁军的人数已然不足,高士和只好再召回原本值守在晋王府外的禁军,同时联系陈奭的巡防营一同防卫太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见到禁军、城防军频繁调动,何泽便猜到他们计划多半是泄露了。这也正常,正是因为形势危急,他们才不得不孤注一掷,如今晏平帝已然察觉,那就必须要赶在晏平帝部署好之前,弑君篡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皇城也到了要下钥的时候,不过今日却是有些例外,因为高士和要调遣禁卫军的后备军和城防军一同进城守卫皇城,所以特地打过招呼,独留北城门等着他们带兵进城。
夜色下,一支军队身穿城防营的兵服来到了城门下,守将拦下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答道:“吾等是城防军陈统领的部下,奉命进城护驾,这是令牌。”
那人查看无误后便对身后值守的禁军说道:“放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便进了城。
紧接着,这些人走到了第二道宫门前,再往里便可以直奔椒房殿、东宫、未央宫这些主宫所在,等于是皇城的第二道保险,这第三道自然是这些主宫所在的宫门。
“站住!”
“吾等是城防军陈统领的部下,奉命进城护驾,这是令牌。”
守在第二道防线的便是禁卫军副统领谢秀,他说道:“本将知道,汝等守在此处即可,不可深入。”
那巡防营的校尉立时便答应了,谢秀从城墙上走下来准备安排这些人做值守。宫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谢秀走了出来,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那校尉下得马来,说道:“下官就是,大人有何吩咐?”
谢秀皱紧了眉头,问道:“你?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官居何职?”
那校尉说道:“下官是最近才提拔的校尉,所以大人没有印象。”
谢秀还是有些怀疑,那人便笑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见副统领,他可以替下官作证。”
副统领?谢秀见他这么说便随着他往军队里面走去。走到队伍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距离,谢秀问道:“还没到吗?”
那人说道:“到了,您面前的便是。”
夜色下,有限的火把并不能照亮周围的景色,谢秀仔细望去才发现那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那人轻笑一声,说道:“谢副统领真是尽职尽责。”
话音刚落,那人忽然抽出腰间佩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划过谢秀的脖颈,谢秀不及反应,捂住喷血的脖子,忽然想起了面前的人是谁了,惜他已经来不及说出口了。
“杀进去!”
在那人的命令下,这些伪装成巡防营的士兵便纷纷向里冲去。
值守的禁军失去谢秀的指挥,瞬间大乱,赶忙想要关闭城门。不过这变化非常之快,何泽带领的军队一直关注着宫门情况,千钧一发之际杀死了守军,闯了进去,与里面的禁军战在了一块。
“季阳,你带一队人反杀回去,拿下北城门,放巡防营的兄弟进来。”
“是。”
“你们几个带领一队人马去东宫,请太子火速赶往未央宫主持大局。”
“是。”
事发突然,何泽已经来不及征求太子的意见了,带着人就先斩后奏地冲了进来。当太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赶鸭子上架,太子已经别无选择。
“你看着泶儿,我会回来的。”
太子妃有些不安,不过眼下已经没得选择了,她只好将所有的担忧都收起来,尝试着露出笑容,说道:“好,我和泶儿等你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的。”
太子的心底很是不安,计划出现了变故,被迫提前举兵,就怕不能一举控制形势,那么自己很容易便会为他人作嫁衣裳。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晏平帝要废了他,这自古被废的太子有几个能活下去的?
不得不说,何泽还是非常靠谱和给力的,他杀了禁军一个措手不及,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紧接着分出一队人去抓皇后,其余人则跟着他一路往未央宫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