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程雪琪答道:“今日让陛下下旨时方才发现这种情况。”
玉湫子皱紧了眉头,说道:“你是不是又对他下了那种药?”
程雪琪一惊,这晏平帝还在这里,玉湫子就问的如此直白,这不是陷她于死地吗?
玉湫子见她坐立不安,频频关注晏平帝的情况,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宽慰道:“无妨,他听不懂的。”
程雪琪将信将疑,却见晏平帝目光呆滞、毫无反应,似乎确实是听不懂一般,出于对玉湫子的信任,程雪琪不禁问道:“他偶有、有些惹人烦,我便用了些药。”
“已经有长生丹了,你为何还要用那个药?”
程雪琪抱怨道:“长生丹每日只有一粒,他总是在中午服下,我能怎么办?”
玉湫子摇了摇头,程雪琪本就是晏平帝的妃子,却为了黑袍人不让晏平帝近身,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三神山想要在京都有一番作为也是需要与程雪琪及其背后的黑袍人合作的。
程雪琪有些纠结,问道:“那能治好吗?”
万一晏平帝就此痴傻下去,那他们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玉湫子的神情有些凝重,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这样,你先让他下道圣旨,这一个月先不上早朝,就留在未央宫里,看看情况,记住,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异常,就连高士和都不行。”
程雪琪有些为难,说道:“一个月?这么久。”
万一晏平帝清醒了,要怎么说服他待在未央宫一个月不去上朝?
玉湫子威胁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的异常之处,一定会引起内乱。而且,如果他自己清醒了,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仅是我,你恐怕也活不了了。”
程雪琪心惊胆战,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连点头,说道:“国师放心,本宫肯定会劝服陛下的。”
玉湫子走后,程雪琪便有些无聊地看晏平帝自己在那里发呆。
“陛下,陛下。”
程雪琪叫了两声,晏平帝毫无反应,似是不知道是在叫他。程雪琪大着胆子扇了晏平帝一巴掌,发现晏平帝对疼痛也没有了反应。心下有些惊慌,担心这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但转念想到黑袍人,又觉得变成现在这样,真是太便宜晏平帝了。
不一会儿,程雪琪便失去了兴趣,将盯人的任务交给程敦,自己跑去内屋休息。
裁军的圣旨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其中削减官员俸禄的事情,更是将整个朝廷官员都推到了晏平帝的对立面。在丞相陆文安的煽动下,数百位大臣聚集未央宫要请晏平帝收回成命。当然,他们不会直白地说就是为了自己的俸禄,而是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要求晏平帝收回圣旨。
这些官员大都是科举出身,在事关自身利益的时候,各个都是牟足了劲准备向晏平帝死谏一番。但是,晏平帝躲在未央宫偏偏就不见他们,这让他们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绝望。
翌日,程雪琪从睡梦中醒来,枕边没有晏平帝的身影,她便起床前去查看,发现晏平帝维持同样的姿势待了整整一夜,而且双眼赤红,明显一夜未睡。
“看来他还没有醒过来。”
程雪琪有些烦躁,担心黑袍人知道了会怪罪她。偏偏大殿外吵吵嚷嚷的让她更加心烦。
“程敦,外面是怎么回事?是何人喧哗?”
“禀贵妃娘娘,是陆相带着人在殿外等候陛下。”
程雪琪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还真是不死心。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还得费心编理由骗他们。”
程敦有些犹豫地说道:“娘娘,陛下一宿未睡,这怎么办?”
程雪琪也有些烦恼,余光瞥见桌案上的镇纸,拿起来朝晏平帝的脑后砸去,连砸三下,晏平帝方才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程敦看的头皮发麻,不敢言语。
“去把他扶到床上去。”
程敦赶紧点头,生怕自己答应迟了会遭到毒手。
程雪琪整了整衣服,准备出去会会那帮大臣,但旋即站住脚步,铺开圣旨又假借晏平帝的命令下了一道圣旨,盖上玉玺后,方才信心十足地走出去。
陆相带领的众人等了一日,晏平帝始终不肯出来见他们,甚至还下了一道圣旨,一个月不朝,看样子也是知道自己的圣旨会在朝野引起多大的震动了。
陆文安私底下是非常看不起晏平帝的,晏平帝在他父亲太宗皇帝病重之时,不仅有违孝道地肆意宠幸妃嫔,而且还截胡了为太宗皇帝治病的血人参精,可以说是间接地害死了他爹太宗皇帝。这些年来,晏平帝昏聩无能的性格越来越暴露,害死了陆文安的亲子,还做下一件又一件昏庸无能的事情,简直是不将这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弄垮是不甘心啊。
对于晏平帝下这样的圣旨,陆文安心底是非常开心的,他知道,就算那些皇子们能够等到晏平帝寿终正寝再抢皇位,朝堂上的大臣们也等不得了。
“陆相,你带着这些人在殿外惊扰陛下,是何居心?”
陆文安丝毫不惧地说道:“皇贵妃娘娘,这是国家大事,还请娘娘进去跟陛下说一声,臣等就在殿外等候陛下出来。”
程雪琪嗤笑道:“陆相怕是想多了,你看这是什么。”
程雪琪将圣旨举起,陆文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程雪琪将圣旨交给高士和,说道:“陛下说了,你们愿意在这里待着那就待着吧,不过宫内不供给饮食,各位大人还请自行解决。另外,谁若是打扰到了陛下休息,那么魏光禄大人便是各位的前车之鉴。”
程雪琪说完便施施然地走开了。
高士和将圣旨展示给陆文安他们看,众人看到圣旨盖着的玉玺,便不怀疑这是出自晏平帝之手了,一个个的皆是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