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二十二年九月,楚军在摄政王熊兆的带领下数次与何泽带领的征南军发生交战,受限于粮草与内斗,征南军胜少败多。但何泽稳扎稳打,败绩虽多,但战果显着,将楚军困于南郡不得寸进,同时借机磨炼了将士也解决了征南军派系林立的问题。
熊兆与三神山交好,借三神山之力毒杀了楚国先皇,又用巫蛊之术控制了楚国皇帝熊耀,自称摄政王,是楚国实际的掌权人。
此次北征,有与唳云国结盟的原因,也有三神山授意的因素。三神山的意思与赵焿一致,就是以缓步侵吞的策略逐步蚕食缙云的国土,温水煮青蛙。
熊兆为人傲慢自大,利用三神山的影响力毒杀政敌控制政权,本人却没有太大的才干,此次带兵虽有精兵二十万却只在最初的时候利用里应外合之计方才能连克三郡,当征南军回防,何泽与他正面对上的时候,他的无能便暴露无遗了。
熊兆自己也知道,与何泽交战虽然表面看上去胜绩颇多,然而这胜绩都是掺了水分的。何泽虽然败多但将士伤亡并不大,也未曾丢失任何军事重镇,反倒是楚军每每付出惨痛代价只是得到了一块如鸡肋般可有可无的乡镇,守不好守,弃之又十分可惜。
三神山也曾遣使告诫熊兆不可莽撞进攻,只需固守南郡,如赵煜一般修建道路,为将来大举进攻做好准备。然而熊兆从未吃过败仗,之前也打下了横江、三江两郡,自然不甘心只困守南郡。何泽就利用熊兆求战心切的心情钓着楚军打,不断抛出鱼饵让楚军上钩,看似打了败仗,实则不过是骄兵之计。而此时的熊兆已经陷入了何泽的圈套不自知。
“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查清楚没有?”
“回大王,据地方官所言,这伙人曾经身穿征南军的军服,看样子像是敌军混入我国的细作,他们焚烧粮仓,破坏道路,刺探军情等等,无一不表明这些人是故意在南郡拖住我军主力,暗地里却派人深入我国西北边陲重镇搞破坏,大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是啊,大王,我军虽看似节节推进,但其实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而征南军的伤亡却比我军小得多,此中必定有诈,大王不可不防。”
“臣还听说陛下近期频频宣召一些老臣,不知有何图谋。”
这话戳中了熊兆的痛点,他一拍桌子,怒喝道:“竖子还敢反尔?”
楚国皇室人员凋零,熊兆当上摄政王之后又大肆屠杀宗亲,整个皇室正统就剩下熊耀和他,熊兆本想杀其自立,但奈何一直没有子嗣,故而才留着熊耀当傀儡。但也因此,熊兆最担心的便是熊耀会摆脱他的控制。要说之前他还不担心,是因为他在熊耀身体里种下了蛊虫,日日折磨着熊耀生不如死,他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但数年前这熊耀不知怎地竟然机缘巧合下解了他下的蛊,这让他大为生气。但此事又不好宣扬的人尽皆知,是以在那之后,他又数次下毒想害熊耀却始终没有得手。
熊耀手中有一只虺虫,巴掌长,手指粗,贪吃好睡,胆小怕事,但忽然有一日,这只虺虫竟然蜕变成一只蛟龙,在这只蛟龙的守护下,熊耀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熊兆对此自然是不甘心,也曾数次请三神山派人下山去擒杀这只蛟龙,但这蛟龙十分聪明,正面对敌,那些人都不是它的对手。下毒的话,这蛟龙还百毒不侵,着实拿它没有办法。而且这蛟龙还可以短暂地在天上飞行,滑溜的很。以熊兆所见,想要除掉这蛟龙非得是三神山山主亲自不可,但这哪有那么容易?只要三逐盟约仍在履行,这三神山山主便不能下山。
熊兆烦躁地在帐内走来走去,最后才一狠心下了决定,“十日后撤军。”
比起到手的南郡,他更不能丢失的是他在楚国的特权。
十日后,楚军开始回撤,何泽早已得到消息,一直派兵尾随想要寻找他们的破绽。
眼看着楚军就要回到楚国边界,何泽都有些放弃了,偏偏转机就在那一瞬间。
即将回到楚国的前夜,楚军将士的心情也不免轻松很多,就连熊兆也跟手下的将军们喝了一顿酒派遣心中的郁闷。
半夜时分,一阵惊慌的叫喊吵醒了熊兆的好眠,他大怒道:“何人在外喧哗?”
“禀报大王,军营走水了,烧毁了许多将士的营帐。”
“啊?值守的人呢?走水的原因是什么?粮草呢?”
那小兵只是来禀报情况的,熊兆的这些问题,他自然不能解答,熊兆见状更加恼怒,骂道:“滚!”
那小兵刚出去,又有一人进来禀报道:“大王,大王,征南军打过来了。”
熊兆勃然变色,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怒道:“那还等什么!给我迎战!”
当熊兆正在穿甲胄的时候,又有士兵进来禀报道:“大王,打过来了,打过来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熊兆穿好甲胄,拿起佩剑便出了营帐,入目所见皆是火海,营地内士兵们乱成一团,已经没有人听命令了,都争先恐后地向楚国境内跑,而征南军的士兵还在追杀他们。
熊兆一看情势危急,便也慌忙索马向楚国奔去。
楚军驻扎的地方离楚国的郡城非常近,所以何泽也不敢追的太近,只在远处放箭射向狂奔的人群。
混乱中竟然真的射中了熊兆大腿,使他跌下马去,又被乱军踩伤,好在最后被人救了回去。
这一役也让何泽扬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