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苏,他要回来了!”魏皛皛开心地拿着一封打开的书信,与魏九苏分享这个好消息。
“是王爷要回来了吗?”九苏不明所以地被她带着转圈圈。
“是呀是呀,他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了,嘿嘿。今日天色不错,我们去找皊儿玩吧,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驸马写的信?”魏皛皛一脸坏笑,就等着看好戏呢。
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几乎同时,李皊也接到了杨烛明的平安信,满心欢喜不知该如何诉说的时候,魏皛皛过来了。
“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是驸马来信了?”
李皊羞涩道:“七嫂又取笑我。”
这怎么能是取笑呢?分明是分享。
李皊想到了什么,又哀愁道:“不过现在的朝堂一团乱,我真担心烛明回来后会忍不住……”
魏皛皛秒懂她的点,义愤填膺道:“就是,父皇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会宽赦那两人,还让他们在朝中谋了个官职,这以后若是每日上朝都要见到自己的杀父仇人,迟早会出事的。”
“唉。公公的棺椁,我已经遵照烛明的意思下葬了。烛明为人方正,万一在朝堂上与父皇起了争执……”
魏皛皛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了,不是还有你七哥在吗,他会拦着的。”
“父皇如今宠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女,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过许多。”
魏皛皛撇撇嘴,她这个公公还真是一言难尽。
“出兵打仗这么严肃的事情,父皇竟还要那妖女占卜,明明第一次都失败了,父皇还那么信任她。”
李皊也猜不透晏平帝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昨日入宫拜见母后的时候,偶然听到一嘴,父皇要将此次大胜的功劳归于神女的占卜。”
魏皛皛气道:“凭什么?”
“嘘,七嫂,小点声。还能是什么,肯定是父皇想打压七哥。先前解京都之围的时候,父皇还未封赏七哥,如今七哥又彻底打败了也落部,解了晋阳之危,还斩杀了他们的大汗也呼先,这可是百年未有的大功。七哥已经受封晋王了,再封,想必父皇要头疼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把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胜利归功于那种不靠谱的神棍吧?”
“唉,君心难测。父皇特赦那二人,说不定就是为了制衡七哥和烛明。七哥一向不得父皇喜爱,烛明又不顾王命、私自出征,此次回京,少不得有一番龙争虎斗。”
“你怕不怕?”
“怕?从母妃横死在我面前,五哥为了保护我受了重创,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之后,我就没有停止过害怕。我一直仰人鼻息、小心翼翼地活着,不敢行差踏错,就怕有一日会像母妃那样。但正如七哥所言,就算我活得如此卑微,父皇也不会施舍半点怜悯于我。当时公公反叛的事情不清不楚,父皇盛怒之下就要斩了烛明,我在他殿外跪了一个晚上,最后昏倒在那里,还是七哥看不下去,背我回去的。父皇由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没有半点安慰。在父皇的心里,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权力。”
新元公主李皊与五皇子高乡王李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兄妹感情非常好。在先皇后就是当时的太子妃陆芸为祸的那些年,某一日陆芸去了侧妃薛氏所在的宫殿。
“皊儿,过来,母妃给你带了好吃的。”陆芸招了招手,李皊有些害怕地揪住薛氏的衣袖。
陆芸的威名在东宫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薛氏不敢得罪,却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打圆场笑道:“皊儿这几日牙疼,吃不得甜食,呵呵,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改日一定带着皊儿亲自上门道谢。”
陆芸不甚在意地茗了口茶,说道:“怎么不见皟儿?”
终于还是来了。虽然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死对外说是失足落水,但消息灵通的她早已得知是陆芸下的手,因此,在得知陆芸要来的时候,她就让李皟赶紧藏起来。
“这个时间皟儿估计还在师傅那里没回来呢。”
“哦,是吗?本宫怎么听说皟儿今日休息,还没出过这东宫的大门。”
薛氏尴尬一笑,解释道:“是这样吗?呵呵,妹妹昨日没有休息好,竟弄混了此事,皟儿应该是给圣上请安去了。”
“他一个小孩儿去请安,你这做娘亲的也放心?万一这路上磕磕碰碰了,多不好。”
“啊,也是。那妹妹得去看一眼。”薛氏牵着李皊的小手就想离开。
陆芸忽然砸了手中的茶杯,说道:“你这贱妇,如此拙劣的演技,就别在本宫面前卖弄了。怎么?你是怕本宫会对你的儿子做什么?哈哈哈。”
陆芸忽然脸色一变,说道:“给我按住那个贱妇。”
左右四个老宫女瞬间上前抓住侧妃薛氏,让她不能动弹,李皊被她们推倒在了一边,惊恐地抽泣着。
“你倒是会勾引太子,床上功夫不错吧?哼,不知道你这身板能不能接住本宫的鞭子。”
“你,你竟敢在东宫动私刑!”
“哦,你提醒了我,这里是东宫,外面还有父皇在看着呢。呵呵。”
“咣当”一声,陆芸随手抄起桌上的花瓶便砸在了薛氏的头上,瞬间薛氏的头上就破了一个洞,鲜血涌了下来。薛氏当即软倒在地。
陆芸身边的大宫女紧张道:“太子妃,这出了人命不好吧?”
哪知陆芸仿佛被激怒了一般,恶狠狠道:“不好?他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陆芸抓着瓶子的一端又是一下,见薛氏还没断气,又是一下……
直到薛氏再不能动,她才停下手。此时被吓傻的李皊,只会哭喊道:“母亲……”
这声音惊动了陆芸,她拿着还在滴血的瓶子接近李皊,狞笑道:“你这个贱种,也去死吧。”
但这一下重击没有落到李皊身上,久等不来的李皟忍不住来到正殿查看情况,正好看到李皊危急的一幕。他赶紧上前挡了一下,这瓶子砸在他的背上,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你这贱种来的正好。”
陆芸一瓶子砸在了李皟的脑袋上,瞬间鲜血就留了下来,当她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闻讯而来的太子李峤拦住了她。
“你疯够了没有?”
“是我发疯吗?你不是跟我的父兄说会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如果说你的长子、次子是因为我当时还没嫁你,那这两个贱种,你怎么解释?”
“孤是太子,这种事难免的……”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李皊已经不知道了。弱小无助的她抱着脑袋上还在淌血的哥哥默默地呆在原地,直到太医来为李皟诊治,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屋内只剩下她和哥哥,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