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皛皛送的这块墨玉,李晙十分喜欢,也琢磨着送点什么作为回礼。待两人回到家,一个忙着画皇帝和皇后的肖像,一个忙着想该送什么礼物。现在再买明显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在外面看来他还是个废人,突然买东西送给王妃不是给人把柄吗?李晙想了想,有了主意。
李晙让秦峣去书房取了一块木头,魏皛皛看到了,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黄花梨木,楚国进贡的贡品。”
魏皛皛笑道:“看来父皇对你还是不错的。”
这黄花梨木珍贵异常,不比这墨玉便宜。晏平帝将这块木头赐给李晙,说明还是重视他的,但显然她想错了。
李晙撇撇嘴,“怎么可能。这是熊耀赔给我的,不说这个了,明日按照惯例,父皇会率领文武百官祭祀太庙,还有一大堆的事情,不过跟我们没关系,最有可能的便是明日国宴,父皇有可能会宣召我们入宫,到时将礼物献上即可,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推掉。”
毕竟他现在还是个病人,不会有人强迫他参加宴席的。
知道了明日的流程,魏皛皛心里就有了底,不疾不徐地画着她的人物画。那边李晙也在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雕刻刀。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两人简单用过后,再次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酉时刚过,魏皛皛便完成了画像,转头一看,李晙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桌子上摆着一个人形的小木偶,魏皛皛将木偶的脸转过来便看到了自己。
这个雕工真的没得说,逼真又生动,魏皛皛颇有些爱不释手。激动之下又拿起笔准备给李晙也画一张。但想到天色已晚,精力不济,现在画出来的恐怕会有瑕疵,这才作罢。
翌日早膳,李晙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
午膳,李晙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
到了未时,皇帝果然派人宣召他们入宫,魏皛皛这才从书房出来。梳妆打扮一番后,才跟李晙穿上朝服一起觐见。
今日是守岁之日,皇城整夜不关,京都在新年也不实行宵禁,百姓们可以彻夜玩耍。
进宫之后,按照规矩,两人就得分开,一个去见皇帝,一个去见皇后。这是皇家的规矩,魏皛皛也无能为力,但是李晙情况特殊,魏皛皛想着先去见了皇后,说几句话,便出来找李晙,两人可以一起先去设宴的万寿殿里等着。左右两人也不打算讨皇帝和皇后的欢心,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皇帝冬天在温室殿居住,那里暖如夏日,是一个极好的去处。李晙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待在那里等着魏皛皛来找他。
果然,晏平帝也就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秦峣将李晙推到温室殿靠近墙壁的地方。温室殿以花椒涂壁,以香木为柱,设火齐屏风、鸿羽帐,地上铺以毛织地毯,十分暖和。
还真是暖和,热气蒸腾间,李晙微微有些睡意。那就睡吧,李晙潇洒地想到。
椒房殿是后宫中皇后居住的地方,同样是用花椒涂壁,到了冬日也是十分暖和。魏皛皛到的时候,基本上有资格觐见的命妇们都已经在现场了。魏皛皛与众人见过礼后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说话了。她得先观察观察形势再说。
这离皇后最近的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陈王妃,虽然太子妃位在陈王妃之上,但是看两人的表情便知道亲疏远近。
这晏平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取得陆家的支持,便取了陆文安陆相的嫡亲妹妹陆芸,陆芸生下太子李皞。在李皞的周岁宴上晏平帝见到了陆家的另一个女儿,庶女陆坭。初见之下便惊为天人,又是自己的小姨子,没多久两人便背着陆芸勾搭在了一起。后来陆坭怀有身孕,晏平帝便把她养在了别苑,常常私会。
本来这事做的严密,陆芸应该是不知道的,但在陆坭生下李晙不久,也就是李晙的满月宴时,陆芸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并且闯了进来。刚好就撞见了他们正在私会,还抱着刚满月的李晙。
陆芸本身脾气就不好,生下李皞之后更加变本加厉,暴躁易怒,且喜怒无常,常常无辜责打宫人,甚至对身边的人下手。因此晏平帝内心十分反感她,却碍于陆家的势力以及自己的名声,不好做出什么事情来。内心温柔善良又坚强的陆坭,无疑与他更聊得来。
陆芸当即就要打死这个背着自己上姐夫床的浪荡女人,但是晏平帝显然不能让她发疯伤到陆坭母子。但他的名声也得要,正在两难之际,陆坭主动提出,让自己在寺庙戴发修行赎罪,李晙毕竟是晏平帝的儿子,自然是要带回宫的。陆坭的善解人意,让晏平帝很是感动,他同意了陆坭的方案。但将李晙带回宫之后,他却没有做到像他承诺的那样细心呵护,反而因为陆芸天天因为李晙与他争吵,渐渐迁怒到刚一个月大的孩子身上,颇有些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
太宗皇帝早就注意到他这一堆烂事,若不是因为他就晏平帝这么一个儿子,他一定会废了他。在太医又一次对李晙下了病危通知之后,太宗皇帝将李晙抱到自己身边开始教养。
这陆坭本就是以退为进,因此,没两年又与晏平帝搞在了一起。在陆坭怀有七个月身孕的时候,疯癫已极的太子妃陆芸不知又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面对她的质问,晏平帝还是那套打死不认。陆芸为人极端,当天夜里便在晏平帝睡着时用一抹白绫吊死在了房梁上,而脸正对着晏平帝。
可想而知,晏平帝一觉醒来发现有一张脸看着他,受到的惊吓有多大。之后,顺理成章的陆坭便成了新的太子妃,直至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