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德起身,将钻戒缓缓的带进伊芙琳的无名指,虔诚的吻在她的手背。
“但是它本就是属于你的。”
伊芙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葱白,纤细。
这枚戒指正正好好,完美的与她的风格气质相契合。
可以说,简直就是为她而生。
“你不用有压力。”
“可以当我只是开玩笑的。”
“毕竟我也清楚,现在的我…”
“我愿意。”
原本加兰德见伊芙琳一直不说话,眼底对她感情的隐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可嘴上依然还是强装无所谓,就怕伊芙琳会觉得内心有压力。
或是担心他活不长久之类的问题。
可是谁能知道,话都没说完,伊芙琳的三个字打断了他。
也彻底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与隐忍。
“你说什么…?”
加兰德的眼神怔愣,直直的看着伊芙琳。
“我说。”
“我愿意嫁给你。”
“现在,立刻,马上。”
伊芙琳开心的笑着,提高了嗓音,盯着加兰德的瞳孔一字一句。
“可是我不知道还能活…”
“嘘。”
伊芙琳的手指抵住加兰德的唇瓣,压制住他接下来要说出话。
“我介意的话,就不是爱。”
“哪怕只剩下一天,我也愿意嫁给你。”
“这个问题没有第二种回答。”
伊芙琳的轻声开口,柔的声音比叮咚泉水更要动听。
是加兰德所听过的,最最美的情话。
终于,他隐忍了许久的情感在此刻全部被释放。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将伊芙琳一把搂进怀中,好似要将她揉碎溶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那我们回去就结婚。”
“这一次是我给你的承诺。”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变。”
加兰德吮吸着伊芙琳身上的淡香,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
“好。”
伊芙琳回抱住加兰德,内心被幸福与苦尽甘来所充斥。
她从爱而不得到恨,再到现如今。
还有什么会比破镜重圆更加让人来的潸然落泪呢。
加兰德更加的抱紧伊芙琳,在内心郑重的下定决心。
只要他能活着回到北大陆,一定会娶伊芙琳为妻。
这一天伊芙琳过的格外轻松自在,或许是因为她的生日,研究院这边都没有人通知她去试药。
再一次,她体会到了除兰家人外,来自于外界的温暖。
可事实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约莫着午饭时间,霍友善在文森特那边吃瘪了后悻幸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她捧着一杯热水盯着窗外出神,脑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走向了实验室。
噔噔蹬的敲门声响起,正在实验室醉心研究的肖河有些烦躁,刚想到了什么点子就被人打断了。
“进!”
所以他的语气不善,霍友善怯怯的推门而入。
踏入这间满是仪器与消毒水味的实验室,她的内心还是惧怕更多。
毕竟曾经她也亲眼目睹过伊芙琳躺在研究院里遭受的种种。
过往的那些可怕画面,给她留下了挥之不去,伴随终生的阴影。
“肖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霍友善迈开僵硬的双腿走上前,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摆。
“什么事。”
肖河全神贯注的操作着眼前的仪器,连眼皮子都没空抬一下。
“我…”
“我想…”
霍友善心知自己不受待见,加上对于实验室的恐惧,支支吾吾了许久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没事就走,别耽误我的时间。”
肖河被霍友善的犹豫不决吵得心烦,他们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还要被霍友善打扰,浪费宝贵的研究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我想做试验体!”
霍友善被肖河略带愠怒的语气惊到,连连鞠躬道歉,连带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肖河闻言,讶异的从一众实验仪器当中抬起头。
敏锐的目光洞察着眼前的霍友善。
“我想代替伊芙琳,哦不…我想替她分担一些。”
“拜托您可以让我成为试验体。”
霍友善有些语无伦次,本想说代替伊芙琳,可是转念一想,伊芙琳特殊的体质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只能转换措词向肖河表达自己。
“这不合规矩。”
肖河的神色有些缓和,语气也不再透着不耐烦了。
只是拿人类当作试验体,虽然他们很缺乏,并且也很想。
但是没有伊芙琳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敢的。
“我知道,但是你们不是缺乏人类试验体对象吗?”
“我是自愿的,没有人逼迫我。”
霍友善见肖河摆摆手,重新低头摆弄手中的仪器,内心有些焦急。
她怕别人以为她又在耍花招,并不是真心的。
“你能有这样的大义之心,我很佩服。”
“但是!”
“要知道,你这样羸弱的身体如果做了试验体,可能死的会更早。”
“小殿下的体质不同,并且她的精神意志是常人无法与之比拟的坚韧,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别说一两天了,哪怕是一次试药,你估计都无法抗住。”
肖河叹了口气,只当霍友善是年轻一时冲动,热血上头而说出这些话。
“肖先生,这些我都非常清楚,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的!”
霍友善听着肖河的话,起初是本能的恐惧,身心颤抖。
可当他提到伊芙琳的坚韧时,霍友善的脑海里全都是她强忍痛苦试药的一幕幕。
这样的伊芙琳,似乎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减轻了她内心的不安。
很难不会被伊芙琳的勇敢坚毅所感染。
“现在你的命,全靠这些药物吊着,试药是需要停药的。”
“停了药,你的身体机能会迅速下降,一天不如一天。”
“还会有无数的疼痛伴随而来,直到你无法站立,无法起身。”
“最后只能躺在病床上,或许到那时候,连呼吸对于你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死亡会成为你唯一的解脱与希望。”
这一次,肖河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招呼她坐下,从谈话开始到至今才真真正正的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