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
    两人心中一惊，正准备起身跑出去叫太医，却被康熙抬手拦住。
    他声音低沉，却又虚弱无力，“天象之中，可能看出你所说的那邪祟如今身在何处？”
    “凶星计都出现在东南之位，微臣斗胆猜测此邪祟位置就在京城之内的东南方向，且计都星周围有一群不起眼的小星环绕成四方之势，说明其所处位置可能在一处宽敞宅院、或者成四方之形的街巷之中。”
    康熙躺回床上看向梁九功，他立刻拿出京城的地图，将其摊开。
    “这……东南方向没有正好成四方之形的街道，但宅院可有不少。”
    金戴言视线落在地图之上，继续说道：“需得大，不大容纳不下此灾星。”
    梁九功将地图扯开放在康熙面前，伸手在上面点了几处，“万岁爷，如此一来，这范围可就小了很多，只是金副使，如何除去此等邪祟，你可知道方法？”
    “浇以火油，烧之。”
    康熙用手臂撑起身子，看着梁九功指出来那几处，眸色渐深。
    他倏地抬头盯着金戴言，目光如炬，深沉的眼眸中带着探究之意，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金戴言被他盯得心中一跳，强装镇定的敛下心神。
    康熙似是体力被耗尽，重新躺回床上，合上双眼。
    “方才那几处庭院都是何人的住所？”
    “这……”
    梁九功神情有些犹豫，额头上沁满汗珠子，“东南方向共有五处庭院，分别是直亲王府、诚郡王、雍郡王府、还在建造的八贝子府，还有佟佳府。”
    “着人去查。”
    康熙睁开眼，眸中猩红一片，喉咙处滚动着含糊不清的嘶哑之声。
    梁九功连声道是，刚迈出一步又被叫住。
    康熙盯着床幔的顶部，眼眸深沉无比，黑瞳中仿佛藏着无底暗河，幽暗不明。
    “查邪祟的事暂且不着急，先将已满十五岁的皇子和佟国维都叫来这里。”
    梁九功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先派人将方才离开的直亲王等人叫回，又去各部召上职的皇子们进宫，而宫中满十五岁的皇子且在南薰殿读书的，还有九阿哥和十阿哥。
    共九位皇子。
    众人在乾清宫西暖阁外集合时，看着身边的诸位兄弟，心中满是疑云。
    除了举办的各种宫宴之外，他们很少聚的这么齐整。
    “皇阿玛这是何意啊？难不成……”
    胤禛紧蹙着眉头，连忙抬手阻止胤祉继续说下去，“不要多言。”
    直亲王、八阿哥、九阿哥几人聚在一起，太子则是主动来找他一起。
    九个皇子站成了两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梁九功从屋内出来，朝着众人行礼，“万岁爷让诸位爷进去。”
    众人按照太子、直亲王、诚郡王、雍郡王……的顺序一一进入，最后才是佟国维。
    他们进入之后，就见康熙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脸色蜡黄，额头和眼角处的皱纹更加明显。
    ……有种气若游丝之感。
    佟国维心中一震，方才他离开之时万岁爷并非如此，难不成是受了金戴言的刺激？
    如此。
    可就不妥了。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梁九功将锦被垫在康熙身后，让他有力气侧躺着看向所有人。
    康熙注意到，所有人的神情都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变得十分凝重，他们都怕他一病不起，但却不只是怕他一病不起。
    佟国维所想，是怕他一病不起，自己站错了队。
    直亲王所想，是怕他一病不起，从此太子顺利继位。
    太子所想，是怕他一病不起，却又想要换继承大统的人选。
    至于其他人……他鹰眼如炬，一一扫过立在床下的几个儿子，无论是谁都有野心。
    胤禛垂下眼眸，掩下心中疑虑，皇阿玛得的分明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病症，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如此面相？
    这番疑惑，终于在他听到金戴言口中所言时得到了答案。
    他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有人私藏邪祟，想要蓄意谋害当朝天子。
    “皇阿玛，儿臣愿意带领一小队人马替您除去邪祟！”
    十阿哥向来心直口快，怎么想就怎么说。
    “儿子也愿意前往。”
    ……
    众人纷纷附和，但府邸处于东南方向的众人，却不能有此提议。
    “不必你们去，朕已经派人去了，不知为何，朕总觉得这殿中阴凉，你们在这儿陪着朕心安稳。”
    “梁九功，给他们搬凳子。”
    凳子摆成两排，从床榻前开始，一直摆到接近门口的位置。
    众人纷纷朝着座位走去，胤禛却神色有些犹豫，忽然走上前几步跪在床前。
    “皇阿玛，儿臣有事想要求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