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有分歧，说到底还是自家关上门的事情，到了正式签约的时候，易创公司高层还是比照着宏嘉集团的人员规格，进行了全员接待。
    关键人物，技术总监李子凌却临时缺席了。
    这天，她提前到岗，与顾川璋打了个照面，就带着几名工程师，去了近郊的一家央企，说是有几台服务器需要检修处理。
    顾川璋看出，李子凌这样做是故意的。她甚至还特意临时提出来，简直就是临阵脱逃。
    以魔法打败魔法，范总当初膜拜的是胤尚集团的势力，对能够力压胤尚的宏嘉集团当然忌惮。
    沈嘉树又是极有气势极善交际的，所以双方的会面相当和谐融洽，水到渠成地签完了协议。
    拍照合影，开了香槟以示庆祝。
    易创科技公司大部分业务都涉及到跨年节点和收尾，所以当下正忙，就连元旦假期都需要串休，每年只是赶在春节前聚一聚，搞个联欢什么的。
    得知这个情况，宏嘉集团为表诚意，提出今年可以为易创提供场地，承包所有费用。
    易创科技的cho莫琳一心为公司的单身程序员着想，提议不妨两家联合办年会。
    “好啊好啊！”都知道程序员高智高薪，宏嘉集团这边自然热烈响应。
    就这样，好好的一场尾牙，朝着相亲见面会的方向，蓄势待发。
    顾川璋和沈嘉树举杯示意，算作拍板。
    香槟入喉的一刹那，就像捕捉到沈嘉树入座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顾川璋只觉耳畔的小灯泡鬼魅的闪了闪，闪出了“李子凌”三个字。
    他投给沈嘉树一个洞若观火的眼神。
    沈嘉树回以成竹在胸的微笑。
    “李子凌”三个字同样灿若星辰，闪烁在他俊朗的眉目之间，一派坦然地亮明了：老兄，如你所想。
    会谈结束，顾川璋率易创科技的高层们，陪同宏嘉集团的一行人到公司各部门参观了一下。
    各部门有序地忙碌着，十分安静。
    “办公室总有人在工作，休息室总有人在吃饭睡觉。”莫琳介绍说，说不清是自豪还是歉疚。
    顾川璋补充道：“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公司独特的状态，现在是年底加班赶工期间，随时工作随时休息。”
    技术总监李子凌大概也是这样的吧？沈嘉树这样想。
    路过总监办公室时，沈嘉树简直有些疑心，李子凌躲在里面。
    前台小姑娘站在一束束鲜花后面，星星眼瞄着沈嘉树。
    宏嘉集团的宋总也不知道是对哪种花过敏，抽了抽鼻子，鼻涕眼泪呼之欲出。
    沈嘉树说了一句：“顾总刚刚还说贵公司女员工少，这鲜花可一点儿都不稀缺啊。”
    顾川璋正要解释什么，一旁的客梯门开了，两个快递小哥闯了进来，像圣诞树似的，披挂着好多咖啡和茶点的盒子袋子，相当精美。
    “谢大公子越来越大手笔了。顾总，李总要是能受累给他个好脸色，是不是咱们就省得讨论建食堂的事了？”范总调侃了一句。
    沈嘉树面上毫无波澜，只是瞳孔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愠色。
    无意间，沈嘉树与顾川璋玩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地问：“顾总，你们要建食堂？”
    “是啊！不比你们拥有整座的宏嘉大厦，我们只租用了十四楼以上几层，比较麻烦，现在的小食堂只能提供午餐，偏偏我们公司是最需要加班的，这里叫外卖倒是方便，不过总吃外卖也不那么好。”顾川璋解释着。
    沈嘉树想起了李子凌，不怎么做饭的李子凌。
    这是李子凌所在的公司，她此时不在，似乎又无处不在。
    说笑间来到了楼下大门口，宾主驻足，等待宏嘉集团的车开过来。
    顾川璋身侧站着易创科技的郑总，这时忽然说了一声：“咦，李总他们回来了。”
    众人抬眼看去，果然，李子凌下了易创科技的奥迪a8l，向这边走来，从另一台车上下来的几个男人匆忙跟上。
    李子凌的西装和大衣都是微廓型的，是therow那种直线条，但不是oversize版型，整体的衣料硬挺有垂感，给人一种走路带风的感觉。
    阔腿裤下露出尖头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
    除了一块简单中性的腕表，她没有戴任何首饰，干练洒脱，气场全开。
    沈嘉树不由地想起在机场时，败下阵来的谢公子那句感叹：“够劲儿！”
    李子凌显然也看到了门口的人，看到沈嘉树时，她有些微怔。
    在这里见到沈嘉树并不奇怪，只是，这样的沈嘉树……
    如此正式的商务活动，几位精英男士都穿着西装，c位的沈嘉树似乎把西装焊在了身上。
    量体剪裁的高定三件套，没有一丝褶皱，包裹着沈嘉树高大挺拔的身型。硬朗的线条，宽大的戗驳领，衬托着上位者的威严笃定，气宇非凡。
    这个霸总上钟的沈嘉树，与印象中温柔体贴，着装随意甚至痞气十足的沈嘉树有太大的不同了，李子凌有些困惑。
    顾川璋就是顾川璋，他上前一步，神情自若，无比诚恳：“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易创科技的高级合伙人，技术总监李子凌李总，刚才出现场处理紧急公务。李总，这位是宏嘉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沈嘉树先生。”
    “你好！李总。久仰大名。”
    沈嘉树看着李子凌的眼睛，与她相握的手不知不觉加了些力道，此时他才意识到，这几天他有多么想见到李子凌。
    面前这对深邃的眼眸，是李子凌熟悉的，她撤回被握得有些疼也有些烫的手，淡笑道：“沈董，幸会。”
    “幸会。以后我们公司的业务，有赖李总多费心。”沈嘉树勾了勾嘴角，客套寒暄。
    “我们会尽力的。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失陪了。”李子凌礼貌应答，又向一旁的顾川璋点了点头，转过身，带着身边一众人，翩然而去。
    郑总不明所以，好心地向沈嘉树表达歉意：“我们李总一直就这样，您别见怪。”
    “她很好。”沈嘉树看着顾川璋，语气笃定地这样说着，在心里追加了三个字“我喜欢。”
    顾川璋与他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