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曼珠把昨天留下来的鹅绒拿出来。
    去除鹅绒上的味道是一件没把握的事。
    顾曼珠也不知道她想的那几个方法管不管用。
    先盛了盆清水，在里面倒入一些醋，然后把一小部分鹅绒给浸泡进去。
    鹅绒刚开始遇水全都浮在水面上。
    顾曼珠用手揉抓了一会儿，鹅绒才全部都浸泡在水里。
    这是第一种方法，让它泡够时间，再清洗。
    第二种方法是用草木灰来清洗。
    先把草木灰用水化开，再用粗布过滤几次，防止里面的杂物粘上鹅绒。
    接着再把鹅绒给浸泡进去。
    第三种方法......
    ......
    四只鹅，大半袋的鹅绒。
    全部都让顾曼珠给霍霍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况且还有那么多的鹅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顾曼珠去把昨天做的风干鹅翻了个面。
    使之能够风干均匀。
    卤煮过的鹅肉，经过一晚上的风干，外层肉已经干燥紧实了起来。
    拿起一根掰开，里面还是软软的。
    得再晾个几天。
    羽绒的事，顾曼珠打算等这批羽绒洗出来看是什么样子再跟华月雅通气。
    不然按照她现在对赚钱的狂热劲儿，肯定直接杀到上山村来。
    因为给只只做了很多的小衣服什么的，现在华衣阁专门隔出一块地卖孩子的衣服。
    华月雅给孩子的衣服定价定的很低，基本就是在成本价上一点。
    这让平常百姓人家也能买得起。
    因为天气渐凉，很多百姓都去店里扯布回去做衣服。
    买布的时候刚好看见旁边孩子的衣服精致又漂亮。
    一问价格，发现比自己扯布回去还得熬夜缝制划来。
    家里有孩童的就直接买了成品衣回去。
    有人购买就会一传百。
    现在华衣阁的生意那叫一个火爆。
    一点都看不出来去年快要倒闭的样子。
    今日只只外出遛弯是顾曼珠推她出门的。
    沿着河岸边走着，时不时吹来一阵风，吹动树梢，偶尔还能闻到一阵阵花香。
    顾曼珠推着只只慢慢的走着。
    只只小盆友在出门的时候被戴上了一顶钩织小帽子。
    脸颊边垂着两个毛茸茸的小球。
    只只喜欢极了两个小球，一手一个抓着玩。
    还扬起小脑袋把手里的球递给顾曼珠，意思是好玩的想分享给娘亲玩。
    顾曼珠柔声的拒绝，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自己的小球，继续捏着。
    真是个天使宝宝。
    顾曼珠很庆幸她遇见的是那个男人，让她有了这么可爱的只只。
    晃着晃着，碰上了前面远处围着一群人。
    她没有凑热闹的爱好，倒是只只看到有热闹兴奋极了。
    顾曼珠推着她的小推车想往回走，一拐弯，只只就开始叫唤，手里的小球也不要了。
    继续推着她往前走就安静了下来。
    顾曼珠：......
    没办法，她不想再哄她大半个时辰。
    慢慢走近了才发现围着的中间人是自家的租农狗剩儿。
    狗剩儿的眼睛哭得红肿，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破破烂烂的。
    不是已经发了工钱了吗?为何生活依旧没有改善？
    人群中有不少顾曼珠家的租农。
    看到主家夫人过来，纷纷热情的打了招呼。
    连哭泣的狗剩儿也嗡声打着招呼。
    顾曼珠有点儿尴尬，这算什么事儿，瞧见了人家在哭。
    面上不显一分，顾曼珠轻声询问了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的一个人道出了狗剩儿哭泣的原委。
    原来，他领到工钱之后，心里十分高兴，有钱给老娘看病了。
    当即就把老娘送去镇上的医馆看病。
    但是医馆的大夫救治了几天之后，说来的太晚了，只能回家准备后事了。
    狗剩儿就剩了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老娘。
    心中悲痛万分，也没办法，只能把老娘从镇上拉了回来，回来就开始哭。
    一个大男子哭的眼睛红肿成核桃，险些睁不开。
    他们这些兄弟也没办法，只能安慰他。
    顾曼珠听后有些心疼。
    狗剩儿其实年龄不会很大，放上辈子就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小伙子。
    日子过的太苦了。
    她斟酌着开口：“我能去看看你的老娘吗？”
    顾曼珠没有直接说她想给他老娘治治看。
    毕竟她还没有看见人，而且在场的谁都不知道她会医术。
    冒然说出她会医治的话，也没人会相信。
    狗剩儿一听，抽噎着擦干了眼泪。
    “夫，夫人，俺，俺带您去！”
    周围的人一听大部分都散了，就留了几个和狗剩儿交好的租农下来，随着她们来到了狗剩儿家里。
    这个家说家都往好的说了。
    眼前的是一间破屋子，黄泥垒起来的墙壁塌了几个洞，屋顶是稻草盖的。
    这要是碰上暴风天，指不定整个屋檐就直接飞了。
    屋前围起来的院子被打理的很整洁干净，种的青菜绿油油的。
    看的出主人很尽心的在打理。
    这个家除了狗剩儿和他躺床上的老娘就没别的人了。
    可想而知这些菜地都是狗剩儿在打理的。
    是个勤奋踏实的人。
    狗剩儿带着顾曼珠进门，有些羞愧。
    家里说是家徒四壁都不为过。
    草屋太小，这么多人都快挤不下了，更何况只只的小推车。
    顾曼珠把只只抱在怀里，跟着进了屋。
    只只吃了瓜，乖乖的趴在娘亲的怀里。
    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狗剩儿的老娘常年累月的躺着在床上。
    也得亏是生了狗剩儿这么孝顺的孩子，时常给她翻身擦洗。
    虽然在床上躺了这么久，瘦的不成样子。
    但是整个人干净没有异味。
    顾曼珠走到床边看的时候，她昏睡着。
    狗剩儿看见他老娘眼泪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顾曼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伸出给她摸了脉，查了体。
    虽然情况不太好，但是还有救，不过也只是能救回来，之后能恢复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毕竟她这副身子亏损得很厉害，寻常的大夫确实救不回来。
    狗剩儿在顾曼珠探手摸他老娘的脉开始，整个人就呆住了。
    这不是只有大夫才会做的吗？
    没等他回过神来，顾曼珠就转头告诉他，她能救！
    狗剩儿感觉自己上一秒在地狱，下一秒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