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我在战场上几次救您性命便将您的生恩抵消了吧，您生我一次将我当做棋子争衡葛氏和程老夫人，我七岁那年在城外庄子上高烧两日不退，若没有阿姊路过我可能早就化作一捧黄土……”
    少商原本以为自己亲自在程始夫妇面前将伤疤揭开会难过会不甘，可没有她现在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您未曾养我，我也从未曾孝顺过您，我们互不相欠彼此安好便可。”
    知道自己是彻底不在意了后，少商轻松一笑。
    程姎原本还在暗恨嫉妒少商，在听到少商不会回程家后脸上那抹一扫而过的狡黠的表情虽然萧元漪没看到，可程家父子却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尤其是程咏和程颂，兄弟两个对视一眼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合作。
    程家几人的眉眼官司子慕自然看在眼里，程家长子程咏和次子程颂在战场上也都小有名气。
    程咏被同为九卿的太常卿尹大人唯一的女儿尹姁娥看中，早已定下婚约不日即将成婚。
    程颂被万将军幼女万萋萋相中，两人也是情投意合，只等程始夫妇同意程颂入赘就成婚。
    本身就是有实力的程家长子和次子，未来加上岳家助力，说一句前途不可限量也不为过。
    “程三娘子似乎很开心子衿拒绝回到程家的想法。”
    程家父子没想到子慕会这么直白的就将程姎的小心思脱口而出，萧元漪也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程姎。
    “我……臣女、不，民女没有请殿下明鉴。”
    程姎说完便低下头装的一副小心翼翼的白莲花模样，可惜她只顾着装可怜无助没注意到萧元漪锐利的眼神正在上下打量她。
    萧元漪头婚夫君侍妾陪房成群，就程姎如今这副看上去做小伏低实则心思重且能让人猜到看出来的蠢货，萧元漪是绝对看不上的。
    “程三娘子的衣裙布料和首饰我看着但是十分眼熟……首饰上雕琢的花纹好像是边城游牧民族特有的样式，还有衣料好像是父皇赏赐有功之臣独用的。”
    子慕话音刚落程家众人都盯着程姎，发现她全身上下穿的带的都是他们送回都城给少商的。
    “姎姎堂姊，你的穿着首饰为何都是我们兄弟和阿父阿母送回都城给嫋嫋的？”
    程少宫的话让整个厅堂陷入沉默，这时候一直在程家老宅的李管妇也被带来。
    李管妇对着程始夫妇和程家三个儿郎就是一顿诉苦，她被葛氏因为一年前被就在老宅也逼着她和丈夫分离就算都在都城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还有葛氏的所作所为，和当初少商在葛家被葛家儿郎欺辱偷饴糖将五岁时少商手中的饴糖打掉踩碎。
    当时的小少商只能含着眼泪将踩碎的饴糖收在一起混合着泥土舔食，当时她和程姎就在角落看着。
    葛家儿郎也是听到程姎说饴糖少了哭死才去找小少商的麻烦都说了出来。
    包括程姎少有的两次给小少商送吃食明明有软糯的糖饵，却偏偏去送凉了之后连成人都难以嚼动的黍囊。
    程姎原本装的楚楚可怜这会儿倒是脸色苍白有几分真的可怜。
    “长兄，次兄，阿父阿母我们回家有必要去姎姎堂姊住处好好找找，这么多年姎姎堂姊究竟抢了嫋嫋多少东西。”
    程始夫妇和程咏程颂同时点头起身告辞。
    萧元漪不知道如何面对女儿只能沉默，程始看着少商开口：“臣福薄两个女儿都没能留住，希望公主殿下从此以后万事顺遂嫁得良人。”
    在程家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子慕再次开口：“不日我家父兄也回都城了，他们的性格与程家三位公子相似，若是三位愿意可以随时和来我家向阿兄们请教切磋。”
    “谢谢晋阳公主，待何家几位将军和两位何大人归来我们兄弟定会常常上门请教。”
    程家三子是真的很喜欢少商，从前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就对少商多了许多照顾，这也是当初萧元漪几次教育他们礼不可废的原因。
    程家众人离开后少商抱着子慕奶声奶气的撒娇道：“谢谢阿姊，阿姊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姊。”
    子慕看了一眼抱着自己撒娇的少商，没有好气的回她：“你啊，就知道撒娇，真不知道子晟兄长是将你当做新妇还是女儿。”
    “哼哼，这好好的提子晟做甚，阿姊我不理你了。”
    少商说完就跑了，她最怕被子慕念叨了。
    “这是长大了，我还说不得她了？”子慕看着少商离开的背影无奈笑道。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和她同样大？”
    “子瑞”这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子慕身后传来，子慕转身看到那声音的主人就没更高兴了。
    “嗯”文子瑞发现子慕左找右看就知道她在找谁，还没等子慕问自己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子晟找人布置王府去了马上来。”
    “父皇给子晟兄长赐了新的府邸，确实应该好好修整一番，他之前的住处……算了一言难尽。”
    “子瑞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也没跟我说一声。”
    “就在你和程家人说话的时候，司徒公主当真好生气派。”
    子慕听出了文子瑞言语中调笑的意味瞥了他一眼：“你是怕我搞不定程夫人？”
    “能把亲生女儿当做棋子帮扶娘家的人，如今萧家子除了投身军营还能有点仕途外，读书的路子已经被堵死，程夫人要是不管不顾起来谁能顶得住？”
    “她在乎萧家不错，可她更在乎程家和自己儿子的仕途，不然回都城都快一年了不会没有任何动作。”
    子慕对萧元漪的感观非常复杂，她心里有女儿可惜女儿的位置排的太往后了，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能排在她那个女儿之前，做她的太廉价了。
    “那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娘家那群人根本靠不住罢了。”
    “子慕你觉得程家今日上门是为了什么？”
    “程夫人很简单就能猜到，她想来看看以生母的身份能不能拿捏住子衿，如果不能她也想拉拢子衿，最起码让程家三子和子衿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