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扎针的地方被触碰,苏慕辞心颤了颤,忽然想起昨晚对方似乎吻了很多次这个地方,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针孔,抽血后连自己都忘了,偏偏有人发现了,为此还心疼他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软与甜蜜,明明刚见面的时候,对方是那么傲娇任性的人。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吗?”
回答他的却是良久的沉默,苏慕辞一时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继续哄他,为了让自己也尝尝心疼的滋味,不惜伤害自己,他明明可以直接骂他,或者是踢他打他,偏偏他选择的是伤害自己。
祈南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脑袋撞在他怀中,闷闷道,“是故意,也不是故意。”
苏慕辞一时愣住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不是故意,完全给他绕晕了。
“不是故意伤害自己,但是却是故意让你心疼。”
苏慕辞听着他的话,感觉心脏起起伏伏像是在坐过山车,他还没开口说什么,祈南言又开口了,“心疼你是真的,可我更爱我自己。”
因着这么一句话,苏慕辞那些漂浮不定的情绪散了个干净,他捧起怀中人脸木着脸反驳,“瞎说,明明我更爱你。”
祈南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常人听见我这话,只会觉得我自私。”
“我不是正常人,所以我希望你更爱自己,万事都以自己为先,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你可以骂我,打我踢我,像刚见面那样对我,当然跳楼不行。”
苏慕辞同他额头低着额头,继续睡,“宝贝儿,我现在一想起你跳楼,我就心有余悸。”
祈南言哼声道,“那还不是刚见面,你们太过凶神恶煞,吓到我了。”
“我的错。我的错。所以你要不要再打打我。”
祈南言凑过去同他蹭蹭鼻子,眼里含笑,“怎么打?”
苏慕辞手不老实的伸进祈南言的衣服里边,十分暧昧道:“就昨晚那种打。”
祈南言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像是一口深渊,要将人吸引溺毙在其中。
而苏慕辞恰恰就是那个自愿沦陷在其中的人。
情义朦胧,眼神相交复又错开,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也许是一起,呼吸之间全是对方的气味,引得气血更加激动。
菜终究是祈南言炒,自然也是他先吃。
这里菜炒的热火朝天 百公里之外的别墅内亦是暗流涌动。
三层的小别墅带着一个花园,而在末世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无一不是有钱有权。
别墅书房内,祈南白正拿着飞镖,一只一只的往墙上圆盘靶子上扎,他的准头极好,每一镖都能精准扎中同一个孔洞里面,将原本的飞镖击落。
地上已经堆了十来只的飞镖,深蓝色的书房,后面柜子上满是书籍,每一层按照颜色摆放,由浅至深,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绿萝,绿油油,很是茂盛。
裴宿尧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被祈南白靠在书桌上,懒懒丢飞镖的样子。
祈南白头也不回的问,“事情办完了?”嗓音听着没什么气力的样子。
裴宿尧回他,“办完了。”
祈南白:“哦。”
“你还有事吗?”祈南白又问他。
裴宿尧在心中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祈南白面前,同他面对面,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有事就说,没事就走。”祈南白眉眼俱是冷淡。
裴宿尧直勾勾的看着祈南白,呼吸略微有些凝滞,紧攥着拳头,他感觉指甲陷进了肉里,这一丝丝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明,可一想到外在的传言,清明又被击碎,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听说您为了粮食,要娶冯家的大小姐。”
祈南白冷凝的眉头微微放松,随后挑眉,颇有意味的反问,“与你有何关系吗?裴副官”,最后三个字微微用了力气,好像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裴副官三个字像是一把利刃,无情击碎了他所有的未完的话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口腔内咬着自己的软肉,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甚至到了喉头。
祈南白不爽的啧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冷厉道,“撒嘴,别咬。”
四个字又让裴宿尧心中升一簇微弱小火苗,撤回那后退的半步,直接一把挥开下巴的手,在祈南白疑惑的目光中,对着那张浅淡的薄唇亲了上去。
眼睫颤动的像风吹的书本一般,怕极了被推开,索性一把扣住祈南白的头,将他用力压向自己。
所以完全没看到祈南白眼中奸计得逞的笑意,心道,鱼儿上钩咯。
这一吻耗尽了裴宿尧所有的力气,他没被推开,却也没得到回应,他想,将军应该是对他有些好感的吧,但他又怕,将军只是看在他为他尽心办事的份上。
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回头路没了,是死是活全凭将军的一句话。
裴宿尧期期艾艾的开口,“将军,您...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将军,冯家家主来了,想和您见一面。”
“知道了,好好招待,我马上就过去。”
祈南白自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过裴宿尧,自然看到他瞬间脸色惨白如纸,眼里满是绝望之色。
表明仍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心里骂道,小没良心的,以往那些对他的好是一点不记,床都上了好几回了,还是副官与将军,上下分明。
但看他难受的样子,祈南白终是不忍心,牵过他的手,转身就走。
裴宿尧由绝望到怔愣,再到看到牵着手的狂喜,他在即将孤独坠下悬崖的那一刻,又被将军拉回了岸上。
祈南白道,“走吧,让我去会会,那个老狐狸来此是想做什么。”
裴宿尧听着祈南白的话,发觉将军嘴里并没有对岳父的敬意,反而一副厌极了的模样。
祈南白牵着人走到楼下客厅,只见冯怀山正背对着他们,再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红色玫瑰壁画,或者更确切的来讲,玫瑰是白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染红,染得不够彻底,大片的红色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
祈南白开口道,“冯家主若是喜欢这幅画,等会我便让人送过去,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冯怀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肚子微微有些鼓起,国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摆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祈侄儿将这幅画挂在这,想必也是爱极了。”
祈南白也挂上一副笑脸,拉着人径直坐在沙发上道,“能挂在墙上的,谁进来都能看两眼的,哪有什么爱不爱的,本将军这么多年为国呕心沥血,宝贝可都藏着呢。”
冯怀山一句侄儿,将祈南白拉到了小辈的位置,祈南白也用一句本将军,将事情拉回政治方面,潜意思,别攀私情,咱俩不熟。
冯怀山心中咬牙,早知道这小崽子不好对付,谁知道还是一个带刺的泥鳅,扎人又滑不溜秋。
“今日不请而来,也是冒昧打扰了。”
“哪的话,都是为国家生存做事,冯家主都光临寒舍了,在忙我也得来呀。”潜意思,知道没请你,你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