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殿中,大皇子并没有回景瑞阁而是安静的待在正殿,只听见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急切的喊声,“翌儿,翌儿。”
大皇子当即起身,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满是敬爱与思念,瑾妃刚进门,他就迎了上去,“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儿臣回来了。”
瑾妃上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什么事情,又一脸心疼的捧着他的脸道,“翌儿瘦了,你不在这几日可想死母妃了,翌儿有没有想母妃?”
大皇子点头,“想,儿臣在行宫可想母妃了,儿臣看比武的时候想着,若是母妃能一起来就好了,可惜父皇只带了皇后娘娘。”
瑾妃听见叶昭宁的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翌儿真乖,母妃让他们备膳,一会儿翌儿和母妃一起用膳,来跟母妃说说在行宫你父皇有没有多说说话。”
大皇子就是故意扎她的心窝子,他知道瑾妃也想去,但这次明显就是父皇为了带母后散心,自然不会带着别的妃嫔去。
大皇子乖巧应下,瑾妃拉着他的手坐在一旁,大皇子才开口道,“刚到行宫时,父皇见了我们一次,后面除了每日比武的时候叫了我两次,但都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让儿臣退下了。”
说着,一副委屈的样子,“其余时候,儿臣都是见不到父皇的,皇后娘娘和父皇住在一起,父皇那里守卫森严,而且父皇也下了令无事不许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儿臣也不敢去找父皇。”
说到这里大皇子越发委屈,仿佛真的因为未能和父皇亲近而感到失落。
瑾妃一听顿时怒从心起,斥责到,“你怎么这么无用,你去找你父皇难道他还会不见你吗,出去了快十日,你居然就跟你父皇说了这么几句话。”
大皇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低垂着头一副害怕的样子,“母妃别生气,是儿臣的错儿臣无能,还请母妃责罚。”
瑾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嫌恶道,“滚回去跪两个时辰,今日的膳食你也不必用了,我看你就是吃的太饱了。”
大皇子依旧低垂着头,恭敬的低声应下,“是,儿臣告退。”
瑾妃看都没看他一眼,大皇子转身出去,瑾妃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冬葵,去看着他务必跪够时辰。”
冬葵应了赶紧跟了过来,大皇子回去后就径直跪在了一座佛像前面,冬葵从怀里掏出几块糕点,低声道,“殿下快吃一点儿吧,一会儿娘娘过来看见就不好了。”
大皇子接过糕点,揣进怀里并没有吃,解释道,“回程的路上,母后备了许多吃食给我们,我知道回来有这一出,已经吃过了,这个我留着晚上吃。”
冬葵有些不忍的看着他,随后轻轻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正殿内,瑾妃端坐于高位,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她面前的高海,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高海,我之前交予你的任务,你可曾尽心尽力完成?”
高海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磕下头去,额头与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嘴里不住地求饶,“娘娘息怒,奴婢无能,未能完成娘娘的嘱托,但请娘娘明鉴,奴婢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是寻找机会难上加难,皇后处防守严密,加之奴婢身份卑微,难以近身啊。”
高海心中明镜似的,大皇子虽然未曾提前告知他,但从种种迹象中,他已敏锐地察觉到大皇子的意图,算是提前给他开了路,给出了一个瑾妃无法怀疑的理由。
瑾妃闻言,心中暗自思量着高海的话语,她不得不承认,所言非虚。
连一位尊贵的皇子都不能轻易近身,更何况是他一个卑微的奴婢呢?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她宽恕高海的理由。
“哼,无能便是无能,何须多言!”瑾妃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与不耐。
“来人,将高海拖出去,重责四十大板,再扣除其三年俸禄。若下次还办不好差事,我不介意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
高海闻言,心中一片绝望。
他本以为凭借大皇子的那番话,或许能减轻些惩罚,却不料瑾妃竟是如此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奴婢,哪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强忍着怨愤,不断地磕头谢恩,“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
瑾妃不耐地挥了挥手,几个内侍便上前将高海架起,拖出了正殿。
院子里早已准备好了行刑的器具,高海被按倒在地,嘴里被强行塞入了一块破布,以防他发出叫声,打扰到主子。
行刑的小内侍低声对高海说道:“高内侍,得罪了。殿下特地吩咐过,让奴婢手下留情,您放心,这板子虽重,但不会伤及根本。”说罢,便开始了行刑。
虽然小内侍用了巧劲,但高海仍是痛得死去活来,四十板子打完就晕了过去。
行刑结束后,小内侍进去向瑾妃复命。
瑾妃只是淡淡地吩咐了几句,让他给高海随便上点药就行了,别的就不用管了。
而另一边,大皇子派了自己身边的内侍去给高海送去了上好的金疮药,并给他补上了被扣除的三年俸禄,且还是双倍。
经过这一番折腾,高海对瑾妃的恨意达到了顶点。他暗自发誓,等自己伤愈之后,一定要向大皇子投诚,以报今日之仇。
而章徳殿那边的动静虽然不小,但瑾妃行事一向谨慎,对大皇子的惩罚也只是让他回景瑞阁闭门思过,并未大肆张扬。
因此,此事并未在宫中传开,不过,高海挨打的事情却没能瞒过叶昭宁的耳朵。
毕竟他是在院子里受的刑,想要瞒住也难。
但瑾妃似乎也并不在意此事被传出去,没过两天,宫里就开始有人议论纷纷,说瑾妃因为高海未能好好伺候大皇子而大发雷霆,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惩罚。
然而,这些议论非但没有对瑾妃造成负面影响,反而让她在众人面前树立了一个疼爱皇子、严于律己的慈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