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五年三月,福宁宫
魏永旭最近事务繁忙,已经有许久没有给太后请安了。今日总算得空,他便来了福宁宫。
太后见到前来请安的皇帝,半晌未曾说话,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开了口:“皇帝…,端懿皇后已经离世两年了,你难道还不打算立新后吗?”
魏永旭显然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说道:“阿娘,我……”
太后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接着说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但松儿如今的状况你也都看在眼里。这两年来,我悉心照料,可他的身子依旧孱弱无比,时不时就会病倒卧床不起。这样的身体如何能担当得起一国之储君的重任啊?你若不立后,莫非~是想要从那些庶出的皇子当中册立储君不成?”
当初沈皇后生产时,难产而亡,也致使三皇子的身体十分孱弱,而这两年来,三皇子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令太后十分忧心。
魏永旭解释道:“阿娘,您应当知道儿子并无此意。”他深知太后是也是为了他,为了大周
大周一直以来都是立嫡立长,他自己就是嫡长子。
太后又接着说“那你是什么心思,你如今算上松儿,一共三个皇子,你是想立老大,还是老二。亦或者说,你想立淑妃或德妃为后”
魏永旭沉默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淑妃的性子过于急躁冲动,而且心胸狭窄,无法容忍其他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单从她近两年来的所作所为来看,便知他不配为后,至于德妃,她的性情倒是温和柔顺,贤惠善良,但她非我大周之人,她的出身就决定了后位与她无缘”
太后也是如此心思,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我近些时日,思前想后,还是从世家贵女中重新册立一位继后最为妥当,当初~你父皇为了保证沈氏太子妃的地位不受威胁,给你选的其他妃妾,家世皆不出众,算来算去,竟然无一人可担继后之位。”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明白他心中的苦闷,但是这些话却也不得不说。
见魏永旭不说话,又问道“旭儿,你觉得如何。”
魏永旭听着太后的话,心中也是莫名的涌出烦躁来,他如今并不想册立继后,可太后说的又都是事实,如今确实拖不得了。略沉思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便对着太后说道
“阿娘说不错,那就照阿娘的法子,从世家贵女中选立一位继后吧,只是,若要从贵女中选一位继后,儿子倒是有一个心仪的人选。”
太后略有些惊讶,问道
“心仪的人选,你不是未曾考虑过继后的事,又何来心仪人选。”
魏永旭看太后的眼神,也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
“阿娘,我先前并无册立继后的打算,只是如今确实拖不得了,原本只是想着待到明年选秀之时,让她入宫为妃,给她一个高些的位分,并无册立她为后的想法,只不过阿娘既提起立世家贵女为后,我想着,不如册立一个喜欢的,日后相处起来,也能和睦”
“嗯,如此也说来,与其册立一个你不喜欢亦或不认识的女子,不如册立一个你看的顺眼的,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啊”太后也有些好奇。
“是定国公嫡次女,叶昭宁”魏永旭开口道
太后总算了然“定国公嫡次女,我隐约记得,也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不过,你怎么会认识她,还知道人家的名字”太后有些疑惑
魏永旭看着太后疑惑的眼神,便笑着道说“之前我去兰若寺找老和尚的时候,她随定国公夫人前去上香,曾见过一次,觉得这个姑娘第一眼印象就不错,便着人去打听了,而后在中秋宫宴时,又远远的见了一次,儿子就有了让她入宫的心思。后来,我又让人打听她的性子,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儿子本来想着,待选秀之时,让她入宫,如今嘛……”魏永旭说道此处,声音也带了些轻快
“立她为后,倒也不错。”
太后听皇帝说完后,也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定国公府也是名门望族,且也是书香门第,家风清正,其府中女子,无论是容貌、声誉、才情还是处世之能,皆是绝佳。哀家记得,定国公的嫡长女已许配给了怡王世子。
“喔,这儿子倒是不知,既然阿娘也觉得不错,那过几日儿子就拟好册封的旨意。”魏永旭看着太后
太后看着魏永旭如此模样,倒是有些好笑,说话时声音中也不自觉带了些笑意“旭儿,你也太过心急了些,这样吧,过几日我在宫中办个宴会,将那些世家贵女都叫进宫来,正好,哲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也给他挑个正妃。”
太后说的哲儿就是她的第二个儿子,魏永旭登基后封了弟弟为晋王。
如今也有十六岁了,也到了相看婚事的年纪。
皇帝陛下被自家阿娘取笑,也是有些不自在,咳嗽两声,才正了正神色道
“嗯,哲儿确实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如此正好,阿娘便看看叶小姐的性情适不适合做皇后,顺便也帮哲儿好好留意,不过哲儿的婚事倒是也不急,慢慢挑着,还是~要哲儿自己愿意才好。”
太后接着皇帝的话,说着
“嗯,不错,这次主要还是看看这位定国公府的小姐。至于哲儿的婚事,也就是捎带手的看看罢了。”
“嗯,那就等母后见过叶小姐以后再说拟发圣旨的事情”魏永旭道
“好”太后应了一声
“那,阿娘你好好歇息,儿子先回紫宸殿了,改日再来请安”
太后看着皇帝,突然玩心起来了,对着皇帝道,“好,哀家呀会好~好~相看叶小姐的,只不过皇帝到时可别催促哀家呀。”
魏永旭也未说话,只拱了拱手,逃也似的走了,只不过,皇帝陛下走的时候行色匆匆,背影颇有些狼狈
太后看着匆匆离开的儿子,也是好笑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