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晨愣了愣,手指紧紧攥着走出门去。
“姑娘,你……”
“哎呀,好巧好巧啊。”
林若锦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伍明晨,看见他帅气逼人的脸,她仿佛被困在黑暗中许久又重见光明的求生者,难以控制激动之情。
要不是此处人多眼杂,她真想冲上去狠狠rua一下他。
“姑娘你为什么会拿着这个?”伍明晨指了指她手里的红帕子,他满满的疑惑。她今天一身粉衣,扎着少女发型,青春靓丽的颜色与这样热烈的红格格不入。
“受伤了,你也知道的我比较马虎,这手帕我在路上捡的。”
“捡的?哪里捡的?”
“就这门口。”林若锦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指着门口。
男人的表情从惊讶到不可思议再到懊悔,慢慢的他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
“本以为不愿的只有我,不曾想我也是别人的不愿。看来是在下自视过高了。”
说完这句,他看见林若锦费力的系着红帕,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女子手中红帕的两端。
本来只是件随手而来的小事,却不想眼前的女子突然变了脸色,甚至不顾横在脖子前的布条,整个人跳到了一旁。
她满眼惊慌神色被他完全看在眼里,他正想问,却发现手里的绸布上有几缕暗红色的血渍。
“姑娘,你的脖子受了很重的伤吗?我看看!”
“没有事,我就是不小心划到了而已。”
林若锦尴尬的捂着脖子解释,见他不信赶忙扯绸帕子转头就往门口跑去。
她的表现格外诡异,伍明晨天生古道热肠自然放心不下便多看了两眼,那脖颈处的伤口分明是人为的,用利器划出来的。
力道不小,伤口还渗着血,血糊糊的三道口子被他一眼便瞧见了。
自从他听说林若锦替嫁,被百里舜派人请进天水楼后,他本以为是她心悦楼主所以是心甘情愿的,却不想她过得如此之难。
此时市集上,落月叉着腰,满脸的恼怒。
瞧见那抹粉色纤细的身影挤过人群向自己这边提裙跑来,她心下一阵厌恶。
瞧她那样子吧,装的柔柔弱弱。不就是轻轻划了几下子吗?
“让你出来拿个东西,跑哪里去了?”
林若锦理了理脖子上的绸布,漠然开口:“找了块布止血。”
“……”落月本想再骂几句舒舒心,可瞧着她脖子上的红绸布被印出一小块暗红,她就不再说什么,转头去挑旁边摊子上的胭脂水粉。
片刻后落月挑好了许多东西,零零散散装好盒子,已经落的快有三岁孩童的高度。
“这么多?”
“少废话,赶快给我抱着,我们回天水楼。”
一路上,林若锦摇摇晃晃的抱着盒子,还要偏着头看路,本来视线就受阻,再加上脖子此刻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歪头在肩膀上蹭一下脖子。
不到一会,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回头看向两人。
林若锦和落月还觉得奇怪,此时一个小姑娘尖叫着指着林若锦道:“阿娘!这个姐姐怎么这么红啊?”
听到这孩童声音的落月疑惑回头看向身后的林若锦,这一看直接吓了一跳。
好家伙!
简直不要太吓人。
“你怎么搞的?”落月倒吸一口气。
“嗯?怎么了?”林若锦不明所以的偏过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有个好心的姑娘一脸担忧的将一面铜镜递到她眼前。
林若锦一看,直接软了手脚。
随后在众人眼前,林若锦手一松,盒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她白眼一翻直接倒地。
“阿娘,这个漂亮姐姐是不是屎了?”
“幺妹,不是屎是死,发音要准确哦~”
林若锦闭眼,流出了心酸的眼泪。
想不到别人穿越晕倒,别人嘘寒问暖。自己晕倒别人在讨论自己是屎了,还是死了。
就当林若锦心中哀叹自己的不易后,只听见一个男人一边喊着自己一边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随后,她被男人抱起,听着男人与旁边的落月争论几句后便快步挤出人群。
“林二小姐!坚持住!”
林若锦:嗯?
她赶忙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伍明晨帅气的脸。
“伍公子?您怎么?”
“别说话,我知道你受伤了。”伍明晨先是跑了几步见速度有些慢,竟直接腾空而起,给一脸懵逼的林若锦表演了一把绝世轻功。
眼看着男人由走到跑,由跑变飞,直到原本高不可攀的屋檐变成男人脚下的踏板,林若锦才终于明白。
什么是高手啊?
这就是高手啊!
可是,现如今林若锦只能默默憋下这些赞叹的话。
因为她刚刚只是被血吓到,所以表演了一把躺尸摆烂的戏,现如今男二如此重视认真的送她去急救,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只是装的?
所以,
直到她被伍明晨缓慢轻柔的送到医馆的榻上,她都从未睁开眼睛过。
医馆里的人也被这场面吓到,被杦凰少主抱着送进来的女子脖子肩膀上都是大片的血,再瞧那女子,已经是昏迷状态了,肯定是受了极重的伤!
想到这里医馆的人赶忙表示:
公子别急!我们这就请出医馆从业多年,颇有经验的医药圣手!
姑娘的命!
就交给他们了。
被众人簇拥的白发老者赶忙来到林若锦的榻边,看见血次呼啦的女子。
他长舒一口气,觉得从医多年,终于遇到能展示他实力的病人了,还是杦凰少主带来的,肯定伤的不轻才会找他救治。
想着想着他满怀激动的低头解开林若锦脖颈处的红帕,并仔细观察起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荒谬!太荒谬了!”
下一秒,不等伍明晨等人反应,老者气鼓鼓的把帕子一摔,直接扬长而去。
片刻后,伍明晨捂着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深深叹气。
林若锦摸了摸被仔细包扎好的脖子,尴尬的笑着。
“我也没想到我伤口开裂的这么厉害,我也第一次知道会留这么多血…可能,可能是我蹭了肩膀后,血粘的到处都是…所以,所以……”
林若锦红着脸,再也说不下去。
伍明晨摇了摇头道:“是在下太过紧张了,只是姑娘为何不愿把受伤的原因告诉在下呢?而且我看你身边的那位姑娘,对你十分苛待,甚是多次阻止在下将你带走,是不是与她有关?”
林若锦摸了摸伤口处,那里还保存着阵阵刺痛。
“是她用破掉的碗划的,因为我给她盛饭时没拿稳,不小心摔碎了她的碗……”林若锦说到这里正好对上伍明晨怜悯的眼神。
她下意识笑了笑,别过头去,“一报还一报,她想报复我也阻止不了,反正都过去了就当我倒霉,只是我没想到伤口有点深,搬东西的时候撑开了,麻烦公子了……”
“楼主他知道吗?为何不与楼主讲呢。”
“…您不知道我与他现在的情况吗?”
伍明晨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脆弱女子,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起身走到一旁给她倒水。
“抱歉,在下说了不该说的。”
“无妨。”林若锦笑了笑,接着她恶作剧般的笑着,美丽的眼睛盯着房顶挂着一串药方的梁柱,慢悠悠的说出了惊人之语。
此话一出,伍明晨手里的茶杯差点掉落。
他惊讶回头,看着榻上摆弄手中药瓶的女子,瞧着她温柔娴静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他幻听了一般。
他刚刚听到,
她说,百里舜想和她相爱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