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大胆。”太尉府,太尉柴清源摔碎了手中玉碗。他眼中充满了愤怒:“赎金?他是疯了?”
“竟然要赎金要到我太尉府上来了?老夫倒要看看,不给他赎金的话,他是不是真的敢把河儿杀了。”
“老爷,不可!”管家连忙开口道:“那傅家的小家伙,现在还绑在祁连山大营的台子上呢。”
“这任平生,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他自己也知道,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性命了,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二十几日之后,他就要前往北峰城,必死之战。若老爷以公子的性命为赌注,那家伙是真有可能动手的。”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个险,我们也不能冒。”管家神色焦急,劝说着柴清源。
柴清源脸色铁青,他堂堂太尉,何曾这么被人威胁过?他咬牙切齿道:“只恨当日,没多派点人,彻底杀了这小子。”
他呼了口气:“定北公,安相和天威大将军他们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他们可有准备赎金?”
管家摇了摇头:“定北公直接进宫去见陛下了。而安相,则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压根就没想管这件事。”
“反倒是天威大将军,据说听闻此事之后,亲自率领三千天威军,直奔祁连山而去。看样子,应该是要动手。”
“好!”柴先河闻言,不禁眼眸一亮:“老夫倒要看看,这毛头小子,如何应付成恩功那老匹夫。”
“这老匹夫最为护短,家族不曾出过男丁。这个外孙,可几乎就是他的宝贝。三千天威军,这老匹夫不会善罢甘休。”
“太尉,那我们?”管家看向柴清源,柴清源淡淡道:“老夫一向清廉,两袖清风,五十万钱,老夫拿不出来。”
“那公子他?”管家一怔,柴清源平静道:“天威大将军不是去了吗?这老匹夫虽然是武将,但却是个人精。”
“他为什么带三千天威军前往?就是为了把先河他们都一起带回来,如此一来,不但可救自己的外孙,我们还欠了他一份情。”
“祁连山之地,只有他这天威大将军前往最为合适。说不准,他还要感谢任平生那小家伙,给他送来如此大好良机。”
柴清源冷哼道:“自古人情债最难还,而且还是我们三个的人情债,天底下,谁有机会,有资格让我们三个同时欠人情?”
他看了管家一眼:“所以他才二话不说就带三千天威军前往祁连山,你以为他有勇无谋?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这老匹夫可比任尽忠难应付多了。”柴清源呼了口气:“罢了,这份人情,不欠也得欠。”
“不然的话,老夫一个太尉却能拿五十万钱赎人。此事若传到陛下耳中,传到天下的话,那可解释不清了。”
“那老奴这就去安排一下,顺便去祁连山,迎回公子。”管家这才明白了过来,柴清源挥了挥手:“去吧。”
正如柴清源所言,天威大将军成恩功此刻正率领三千天威军在前往祁连山的路上。
成恩功的脸上,可看不见丝毫焦急,反而是一脸喜色。这让一直追随他的天威军统领很是看不明白。
他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将军,这小公子都被抓了,看大将军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成恩功淡淡笑道:“本将军为何要担心?任平生那小家伙是敢对他怎么样吗?他既然提出要赎金,那就没想对他们怎么样。”
“可大将军为何如此的,开心?”统领不明白,成恩功看了他一眼:“任平生给本将军送了一份大礼,本将军为何不开心?”
“怎么?想不明白?”看着天威军统领一脸不解的样子,成恩功淡淡道:“你说,除了本将军之外,他们可有动作?”
“太尉也好,安相也罢,还有那定北公,可有什么动作?”他脸上带着笑意,天威军统领摇了摇头:“不曾听闻。”
“毕竟大将军是立刻就带人前来,他们动作应该没我们快。”天威军统领缓缓点头,成恩功笑道:“他们不是动作没我们快。”
“而是我们来了,他们就不会来。”成恩功淡淡道:“那本将军亲自前来,如何只能把自己的外孙带回去?”
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那太尉家的小子,安相的外甥,定北公家的小子,本将军不会顺便一起带回去?”
他缓缓道:“如此一来,太尉,安相,定北公,全都欠本将军一份人情。这样的人情,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得的。”
天威军统领恍然:“难怪大将军要带领三千天威军前来,原来是为了直接抢人。只是那任平生,竟然如此大胆。”
成恩功淡淡道:“毕竟是姓任,任家人,就没有不大胆的。而且他又是个将死之人,他怕什么?”
“大将军说的是,北峰城之战?”天威军统领也想到了这一点,成恩功缓缓叹道:“血性,骨气,胆色,气魄,皆有。”
“只是可惜了,就是不动脑子。”成恩功摇了摇头:“任家任都如此,一味死忠,只凭一股勇气和胆色。”
“也正因为如此,几朝陛下都对任家信任有加。不然的话,如何会让任尽忠那老东西执掌大昊三成兵马?”
“任家二代尽皆战死沙场,如今仅剩的独苗又要去送死,你说他怕什么?谁敢对他怎么样?不都要考虑任尽忠会不会发疯?”
成恩功叹道:“死在北峰城还好,那是死在蛮戎手中。任尽忠就算发疯,也是去找那群蛮戎。”
他看着前方:“可若是死在京都,死在我们谁的手中的话。那谁,就要面临任尽忠的疯狂报复。”
他低声一笑:“听说他前几日还遇刺了,真是愚蠢。任尽忠若发疯,连皇族都能叫他屠了大半,何况是我们?”
他摇了摇头,朝天威军统领看了过去,淡淡道:“所以此行,只为救人,不为杀人,你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