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声音处看去,门口站着个相貌普通从没见过的陌生男子。
男子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这身打扮姜时安在家里看到过。季应淮身边的那些暗卫就经常这样着装,而且身上这股气势也特别像。
如果不想让你注意到,你就算是在人群中看到也能直接把它给忽略掉。
想到前些天季应淮同他说的,他大哥那边可能会派人来,他连忙敛去脸上笑意,朝门口走了过去。
“我是,公子可有事?”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小公子,我是受您大哥和我家主子命令,来给送信的”
看着姜时安的样貌,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异色。
奇怪奇怪,这就是公子心上人的小弟吗?怎么瞧这兄弟俩一点也不像。他们府上那位冷冰冰的,瞧着还有些不近人情。这位气质温和,一脸天真柔和。
“咳!咳!”
突然出现的咳嗽声打断两人相互对视打量。
瞧着门口男人视线一直落在姜时安身上,原本不打算出声,怕被察觉自己身份的季应淮,此时不得已咳嗽了一声。
门外男子将视线收回,转而落到了季应淮身上。
这一瞧,他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气势足,他们这些做暗卫的最是清楚,这种锐利不容忽视的气势不像普通人,而且那种墨一样看死物的眼神,只有杀过人刀口舔血的人身上才会有。
而且这个人他总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来不及细想,就听面前站着的少年开口问他:“我大哥现在情况如何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小公子放心,令公子如今在府上休养,身上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长途跋涉可能还是困难,而且如今科考时间在即,已然赶不回来,只能让我回来送信,确保小公子安然无恙。”
姜时安点点头,让他回屋坐下细说。
算算日子,原主也有半年没见过这位大哥了。
不管是安自己的心,还是原主的心也好,他总得要仔细询问一番。
“季二,你也累了一早上,要不先去后屋歇息片刻。”姜时安对着季应淮开口说道。
他自然不是觉得这些事情季应淮不能听,但季应淮要隐瞒身份,面前男子从京城来的,要是让对方起了疑心,季应淮不管是以后行事肯定十分不方便。
季应淮对着他点点头,也不看男人一眼,起身往屋后走去。
男人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面无表情坐在凳子上,等着接下来姜时安的问话。
姜时安直接开口问,姜闻璟这段时日的情况。
随着男子语气平淡却又不急不缓的叙述,姜时安总算清楚,为什么这么久大哥一直没有来找过他,了无音讯。
前面的大部分和季应淮调查的差不多,只是一些细节地方更为详细。
姜闻璟去往京中路上被人埋伏,那些人显然是冲着他的命去的,下手丝毫不留情。伪装成山匪也不劫财,只想要姜闻璟的命。追杀一半被人发现,后面处理可以说半点痕迹皆无。
随着调查的深入,更像是官兵或者训练有素的死士。
男子越多,姜时安眉头就蹙的越紧。
他大哥不过是一个普通商贾之子,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人物,原以为就他二伯为了争夺家产,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没想到还牵扯了这么多。
牵扯到官府的一部分,男子似乎是有意要瞒着他,对于姜闻璟伤势,还有背后的人一字不提,只告诉他大概和他大哥如今恢复挺好。
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大哥让带的话,说他这些时日辛苦,爹娘不幸离世,他还有可以依靠的大哥。待了了京中的事就来接他……
姜时安倒是不意外,他生活在这小地方,脑子恢复正常并且安然活了下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后续不管是报仇还是接着调查,大哥肯定都不想过多牵连于他。
就有根据记忆力的画面来看,他那位大哥的心里他估计还是个小孩子呢。
他面上乖乖点头答应下来,同男子说告诉大哥他现在没事,生活的很好,让姜闻璟不要为他分神忧心,他等着高中的好消息。
“我都知晓了,拜托你回去后告诉大哥,我会小心的,让大哥好好养伤,我等他的好消息。”姜时安看了外面一眼,两个伙计已经送完货回来了,“赶路辛苦,要是不急着回去,可在我这铺子歇上一日。”
“多谢,路上都已经打点好,小公子既没有其他事要交代,那我即刻就要动身。”
男人站起身,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看着他的眼里多了点赞赏。就根据他们调查来的消息,这位以前身体不好完全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没想到回了乡下不仅好好的活了下来,如今还开上了几间铺子。就他早上坐在对面茶楼看着铺子的忙碌情况来看,生意还挺不错。
雍容富贵捧着,突然跌下泥潭,没有自怨自艾还活得有滋有味,饶是他也不由得有些敬佩。
“小公子可还有话要带去,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书信。”临走,他又提醒了一句。
姜时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是有,关于爹娘的事,他脑子里虽然有小时候的一些相处画面,但关于原主爹娘去世那一段时日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非常的凌乱。
他每次闲暇时就在脑子里想一想,想到什么就拿笔写下来,这才慢慢理出一点思绪。也发现的一些蹊跷之处。
但是书信……,就他那字,这几天忙着生意,习字都没再继续,而且原主以前压根不会写字,几个月时间,变化太快他怕露出端倪。
想找季应淮帮忙,但季应淮与京城那边牵扯不清,要是在字迹上露出端倪让人怀疑就更不好了。
想罢,他也只能摇头:“不过两三月时间,到时候见了面再和大哥细说。”
男子不再多言,既然信已经送到,事也办妥便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