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门口。
里面的人像是听到了外面动静,起身开门来了。
就听得脚步声渐近。
片刻,门打开,站在门里的赫然是方子和圆子两兄弟。
黑色大狗从两人旁边窜了出来,猛地一下扑到了姜时安身上,两只前爪搭在姜时安的大腿上。
“汪,汪汪,嗷呜…”
姜时安脸上笑意浮现,伸手抚摸着元宝的脑袋:“元宝,是不是想我了啊,这么热情?”
“时安哥,季二哥,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季应淮应了一声。
姜时安就这样抱着元宝往家里走。
他前些日子胳膊受伤,季应淮也不让元宝靠近他。
元宝聪明,知道主人受着伤,便也不往他跟前凑,每日只蹲在他脚边嗷嗷嗷叫着。
这会儿瞧着他好了,能撒娇打滚了,自是立马冲到姜时安面前来讨乖。
方子两兄弟家里本就没有多少田地,种的那一点粮食还不够他们兄弟二人吃的,因此早早就收割回家又重新撒了种。
姜时安觉得两个都是可怜人,他这里又缺人手,便让方子一直在他这里做工,他半月结一次工钱。
有两兄弟在,他和季应淮倒是省了不少事,鸡鸭有人喂了,菜田里浇水,拔草都有人,每日割的草,给黑风刷毛洗澡都有人。
晒在院子里的肥皂都有两兄弟帮着他们收到房里放好,第二天早上又早早来拿出晾晒。
姜时安觉得方子倒是个挺可靠的人,踏实能干又不失聪慧,虽然年纪小但身上已经有一种属于大人的成熟。
可行的话到时候作坊做活的人来了,可以让方子试着监工,到时候工钱也能再开高一点,两兄弟吃穿肯定是不用愁了还能攒下一笔零钱。
他这生意越做越大,到时候每年还有红包分红,这房子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识字念书的时候,他前两日还和季应淮商量呢,把两人送去学堂试试看。
今天没有其他人来做活,因此晚饭便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了,好在厨房里还有不少菜。
让圆子自己待在院子里和元宝玩,方子同他们说了一声,便拿上镰刀背着背篓去割草了。
姜时安翻看了一下竹筐里的菜,转身问季应淮:“想吃什么?”
“都行,听你的。”季应淮应了一声,他对吃的向来不挑,更何况少年手艺没话说,做什么味道都不赖。
竹筐里剩的菜还挺多,白菜,韭菜蒜苗都有,边上还挂着两块用盐腌过的肉。
姜时安走近拿起来凑到鼻端闻了闻。
“倒是没什么异味,还新鲜着,想不想吃饺子?”
菜园里的小白菜长得特别好,水灵灵的用来做猪肉白菜馅肯定很不错。
季应淮点头:“好,倒是还没吃过你亲手包的饺子。”
姜时安的手艺他是尝过许多次的,从炒菜到煲汤或者烙饼,味道比他以前吃过的都好吃。
姜时安拿起椅旁的洗菜盆,捡了些需要用到的菜进去,笑着开口:“那你今晚可要好好尝一尝,镇上的铺子还有几天呢,这两日也不用急着去,这两日你要想吃什么都和我说。”
说着,他拎上肉往院子里走去。
他还是挺喜欢做饭的,喜欢做饭的过程,更喜欢吃到自己亲手做出美食的愉悦,能做给喜欢的人尝一尝,再加上季应淮这人的嘴一向甜的很。
想罢,姜时安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季应淮和他一起往外走,听闻这话自然是高兴,喜欢的人说要给你做饭,洗手为你煲汤,那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想要和他成家的意思。
看来他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得抓紧这些。
姜时安蹲在井边,季应淮走上几步,帮忙打水。
之前觉得井水阴凉,现在倒是正好,不仅可以消暑解渴,平日里买点水果还能放到井底,等晚上回来吃清凉清凉的正好合适。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边泛起一道橘红色的夕阳。
院子里的树木都染上了橘色,风一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桃香。
几棵桃树结的桃子都已经可以吃了,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油桃了,有拳头那么大,红彤彤的,咬一口又甜又脆。
除了院门口的两棵,院子里这几棵结的都很不错。
季应淮起身,照着又大又红的,每棵树上摘了几个,捧着走到井水边清洗。
姜时安抬头看了一眼,说:“只是可惜咱们移栽回来的时候错过了开花,不然的话还能做桃花糕,酿桃花酒。”
季应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时安还会酿酒?”
姜时安会做饭这事已经让他很惊讶了,如果是寻常人家会做饭洗衣,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姜时安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哥儿,清平郡比起京城虽然是差了些,但那比起江南来也是不遑多让的。更何况姜时安的父亲是清平郡数一数二的商人,就那家底,比他们这些王公贵子也不差多少。
这样的人家肯定也是从小精细养大的,更别说姜时安以前的身份较为敏感,身边定然是不缺照顾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会进厨房,会这么多菜式的小公子。
姜时安正清洗着手上的肉,盐有点多,要是少了肯定会臭,他就只能多清洗几遍。
他也没仔细留意季应淮的问题,顺口就回答:“会啊,这有什么难的,梅子酒,葡萄酒我都会呢,等有机会让你尝尝。”
说着姜时安手上动作一顿,猛的反应了过来,他好像说的太多,露馅了。
他小心抬眸瞥了季应淮一眼,男人脸上表情无异,也没有好奇和惊讶,像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姜时安松了一口气,他会酿酒这事还是在老三家里,和老三爸妈学的。
老三家是在农村,但也不是完全的务农,他们家有一个特别大的酿酒厂,里面的酒都是人工采摘,人工酿造。
高粱酒,葡萄酒这些都有,放假的时候他跟着老三去住过一段时间,每日除了帮忙也跟着学了一些。等回了学校,他就自己尝试了一番,在失败了n次后,这才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但显然这些技能都不可能会是原身会的,想到这里姜时安吞了一口口水。
季应淮不是什么蠢人,他自己都能觉察出不对,对方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