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离得极近,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细小绒毛。
姜时安有种错觉,他睫毛眨下来可能都会落到对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突然凑这么近,让他又想到了早上那亲密的接触,脸色瞬间涨红。
眼瞅着男人视线落在他嘴唇上,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嗅闻。
在早上的马儿奔腾过后,又来了一句卧槽。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这一次直接亲在嘴唇上。
面前男人却无比自然朝后退开了些,看着他语气淡淡道:“可我并没有闻到药味。”
姜时安:“……”
姜时安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凑这么近,他搁这胡思乱想,对方却只是单纯的想闻一闻有没有药味。
忽略掉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失落,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因着感冒,所以脑子出现了问题。
姜时安翻了个白眼,语气哀怨道:“这药太苦了,我就是不想喝。”觉得语气过于软和,他又在后面补了一句,“说不喝就是不喝。”
分不清少年语气里这是撒娇还是恼怒居多。季应淮也不过多劝阻,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被盯了一会儿,莫名觉得身上寒毛直竖,姜时安瘪了瘪嘴将药碗接了过去。
他不是怕了,他就是就是想自己的病快点好起来,不能耽搁挣大钱。
刚倒出来的药还有些烫,季应淮看到少年蜷缩手指又给端回了自己手中。一手将包着糖的纸包递了过去。
“特意给你买的,尝尝可还喜欢。”
见姜时安不接,他也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笑着说道:“我这次还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我寻到你大哥的消息了,想不想听?”
掌心里的纸包被人拿走,看着姜时安有些懊恼的小表情,他无声地笑了笑。
还真是怪别扭,也怪可爱的。
姜时安掏出一颗送到嘴里,随即眼睛亮了亮,是葡萄味的。要知道这古代做出来的水果糖可是非常稀罕的,这人居然出去办事也不忘给他带上一包,倒也还是挺贴心的。
“有我大哥消息,他在哪?可还安全。”原主的亲大哥,他虽然不如原主那般感同身受着急,但还是有些担忧。
原本就想着在手头上有了现银,就能托人去往京中打听一二。他哥已经考过了院士和乡士,在郡城周围可谓是名声大振。
谁提起姜家谁不说,姜老爷好福气,虽然小儿子痴傻但大儿子争气。三岁能文,五岁就可以倒背诗文,每次在学堂考试都是第一,再加上乡试的解元,可谓是前途无量。
会试又称春闱在春季举行,如今已经快四月了,但他大哥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季应淮知道他焦急便将所调查的给说了出来,“听闻你大哥是在去京中山路遇到了劫匪,后来被路过的林家所救。”
见姜时安一脸懵懂,估计是不知道林家,他便多给解释了一句,“林家是京中世袭爵位的大家族,现在的老侯也虽然不怎么样,但嫡长子林南轩这人不容小觑。你大哥这次被救,救他的人正是林南轩亲弟弟。”
姜时安点点头,他也不是个傻的,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是他大哥遇上劫匪。偏偏还就是他爹娘遭遇不测,大哥那边也失去消息,想来和二房估计也脱不开关系。
看来他这边也得加快一些动作了。
“你大哥那边估计是出了意外,所以才一直没来找你,如今正是春试紧要关头,我在京中不方便露面,便也没去同他说你平安无事。”
感觉手里药碗温度差不多了,他便给姜时安递了过去接着说道:“林家要想寻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你大哥无事,你可稍稍安心,待他考完估计便会来找你。”
“嗯,我知晓。”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姜时安也不嫌药苦了,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喝完连忙塞了一粒水果糖到嘴里。季应淮起身重新给他倒了杯温水。
要是少年大哥回来,那他这身份到时候肯定瞒不住。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如今他这也算是登堂入室。
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借住,又非亲二哥,和少年之间关系于礼不合,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撵出去。
这果味的糖倒是缓解了口中的苦涩,可还是有一股药味,姜时安回房拿了牙刷牙缝蹲在院子里刷牙。
季应淮不能在京中露面,还帮着他调查这么多,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
他并非是不识好歹的人,更不会想着让对方帮他去联系大哥,那不是暴露了季应淮自己,都躲到这小地方来了,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小事。左右大哥无事,他也无事,见面迟早的事。
看着盆里水面映出的面容,他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大哥,他这假弟弟想来也瞒不了多久。
占了人家的身体还是回不去了,到时候要是被拆穿了,他该如何说?
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然后直接烧死?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姜时安余光看着厨房门口,神色复杂。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但天上看着却是没有晴的迹象。
他也难得好好休息,今日不去镇上便好好在家体验一下养老,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正想着院门被人从外敲响,姜时安口里含着水往厨房看了一眼,季应淮正在灶台上刷碗呢。
他囫囵将口中漱口水吐出,用帕子擦了嘴去开门。
“在呢时安,我瞧着下了一早的雨,你估计也不会去镇上就过来碰碰运气。”门口黄秋香笑看着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狗。
她拍了拍黑狗脑袋,继续说道:“你有财叔在隔壁村寻的,有四五只差不多大的呢,都是家里养着又送去给猎户那边,让老猎狗带着上山训练过一阵的。看家是一把好手。知道他家有卖狗的打算,你有财叔连忙就去问了。”
“都是邻村的熟人,一说他便让我先把狗拿来给你瞧瞧,要是瞧得上打算养着还是得用钱买?”
这也就非说是什么猎狗,不然的话村里有不少人家养狗呢。每次下一窝崽要的人直接去家中要就是了,隔日拎些菜或鸡蛋上门道个谢,哪里还用给什么钱。
小狗是纯黑色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看到他还汪汪叫了两声。还挺神气的,叫声也响。
姜时安连忙道谢,从黄秋香怀中接过狗,“麻烦婶子和有财叔了,既然是猎狗又训练过,估计再等长大些时日就能看家了,我瞧着倒是不错。猎户可说多少钱能买?”
说到这个黄秋香就有些咋舌,“五两呢!”
姜时安点点头,确实贵,但要真是好狗,这个价格也是值得的。
他先留在家中养上两日看看狗有没有灵性,,要是成的话再把钱送去,不成的话就把狗退还回去。
黄秋香点点头,笑着说他还挺机灵。
说了会话,姜时安才想起他们还站在门口连忙把人往屋里请,“瞧我说话都给忘了,婶子屋里请,可用了早食?”
黄秋香摆摆手,“不了,趁着这会儿雨停,我和你叔还得去田里看看呢,稻子还好还有其他刚种下去的庄稼,下了一整夜的雨别淹坏了。”
“那好,婶子记得替我谢过有财叔。”
“哎,成!”
姜时安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崽,估摸着应该有两岁了,体型应该偏中型犬还挺大,喂养的倒是挺好肥嘟嘟的。
也不怕生人,这会儿窝在他怀里乖乖的也不乱叫。
看到这一条和当初捡回来的小狼崽差不多大的狗崽,姜时安往远处山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小狼崽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爹娘。
刚吃了饭,又没其他事可做,姜时安让季应淮回自己房里休息,他便去书房看书了。
狗崽亦步亦趋跟在他屁股后面,时不时叫上两声。
季应淮进屋门还不忘提醒了一句,“你这会儿身子还没大好。看一会儿还是回房去歇着。”
姜时安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直接跨进了书房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