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跟着唐观棋在拱廊街里漫步。
有些店铺保留着贵族时期购物传统,要在门口摁铃才能入店购物。
她百无赖聊,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家可以自己做银饰的店,她一进门,店员就和她打招呼。
她想了想,询问过是否可以做手工戒指之后,店员表示可以。
店员拿了银条给她,她在花窗下慢慢用小锤子敲着,把它敲成稍扁的长条,将银条围在圆木棍上,慢慢砸均匀,让银条的形状成为规则的圆形。
有印凿的模具可以选,能在银条上印刻。
模具长条的一端有突出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还有一些常用的符号,可以用小锤子把字凿进银饰里,银饰就会留下印字凹刻。
她选了三个模具,摆好位置,用小锤子一点点将字刻进去。
整条街都人来人往,唯独这家店还算安静,大概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家其貌不扬的小店。
而她一点点刻下的,是“kk?u”(kk爱你)。
她估算着应铎的指围,张开手,模拟应铎和她十指交握时,她的手指被抻开的力度,大概能得到他的指围直径。
用砂纸打磨之后,得到一枚光亮的银戒,不算很精致,但也算规整。
唐观棋付账,只花了六十英镑。
她提着装有小戒指的礼袋出门,保镖跟着她走。
史蒂文还在口红店里,唐观棋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做朋克口红了,看着涂着黑色口红的史蒂文。
唐观棋:“……”
她只能违心赞扬还不错,让史蒂文快点结账走人。
接连几天,唐观棋都在关注收购的事情,每天盯着股价k线看。
而索菲亚联系到送花的花艺品牌,花艺品牌表示愿意为她特地制作那束花的香水。
唐观棋一下收到了七支香水,她本来还不解,随着每天早上都能收到一束应铎让人送来的花束,终于明白原来是有七天的花。
像彩虹一样,一束花能起码在水里养一周,七束花还能整整齐齐摆在房间里。
在袁轲来之前,她特地让史蒂文包了很多礼物,假装成她的生日礼物堆在别墅一角里。
史蒂文不知怎么的,越包越伤感,唐观棋问起,他也只是说没事。
她问史蒂文要聊天记录,史蒂文顿了一下,才把整理好的聊天记录发给她。
整整三百多页,还好史蒂文标了重点,不然她根本看不完。
这么多消息,才认识袁轲四天而已。
史蒂文真是辛苦。
但唐观棋越看越觉得有问题,感觉史蒂文动真感情,袁轲那边也是完全坠入爱河的状态。
袁轲说什么史蒂文都能接上,聊艺术聊留学聊生活琐事聊人情世故。
一开始史蒂文还有些嫌弃袁轲死直男,不懂变通,爱搭不理的,但后面就逐渐沉迷,袁轲发什么都会回。
两个人完全是灵魂伴侣的状态,以至于袁轲越陷越深。
唐观棋惊愕又觉得情理之中。
两个人几乎一整天都有在聊,从早晨到深夜,但每次说到要约着出来,史蒂文就各种推脱。
也是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出去见袁轲,袁轲要见的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唐观棋越看越明白史蒂文包礼物的时候,为什么这么悲伤了。
史蒂文工伤了。
这种情况下,还要帮她包礼物骗袁轲。
她沉默着,给史蒂文放了假。
袁轲来的当天晚上,别墅里灯火通明。
只有她和袁轲,屋内点起艺术雕腊,她穿一条绿色丝绸长裙,用袁轲帮她捡过的那条丝巾束发。
她打开门的一瞬,袁轲的视线就牢牢锁在她身上,炙热又蓬勃,但仍然带着绅士的克制:
“好久不见。”
唐观棋微微笑,让开身等他入内。
一进门最夺目的就是客厅里的一堆礼物盒子。
但唐观棋刻意不提,邀请袁轲一同吃过晚餐,又小酌一杯后,问他可不可以帮自己一起拆礼物,太多礼物她拆不完。
袁轲面对女神的邀请,当然是不会拒绝。
拆开第一个礼物,是一只卡地亚的手表,袁轲只是愣了一下,还没有怎么,毕竟卡地亚的手表也不算很贵。
还能和她有说有笑,她不能说话,但一直很耐心地带笑听他说话,和在线上时一样温柔体贴,偶然用笔在纸上写一两句话。
袁轲感觉到了和线上那样的情投意合。
拆到蓝血品牌的高珠项链,她随手一放,面对奢侈品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无论是理查德米勒的表或是带产权的楼,但越拆越过火,拆出一份小行星命名的文件时,袁轲怔愣在原地。
以她的名字命名了一颗小行星。
他本来对自己的礼物还有些自信,这一刻,却不自觉将自己装着礼物的运动挎包移到身后。
很多礼物又有心意又值钱,和他想的光是奢侈不一样。
用珍稀矿石烧制的格拉斯玫瑰,为她定做的星座礼服,一张随时可以提取白日焰火的预约单,玉石色泽像梵高向日葵一样的天然手镯。
送她礼物的人不仅有钱,也很用心。
唐观棋问起他的生日礼物,他只能强颜欢笑说忘记带了,下次补给她。
她体贴地表示不介意,但袁轲心里却有难以言喻的失重感。
哪怕只论独特和心意,他都不是最好的那一个。
史蒂文在泳池对面,视线穿过落地窗,远远看着袁轲,明亮房屋里,他惦记的男人正拆着他精心包好的礼物们。
袁轲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他点开,是收到了自称新能源公司总裁的人的信息:
“小袁先生你好,我是刘伟,袁生公司的总经理,袁生被人陷害入狱之后,公司群龙无首,最近很多事情都出了岔子,董事会左思右想,只能寄希望于您,如果您愿意,可否回国代袁生主持大局?”
很像诈骗信息,但他上网搜那家公司的总裁的确叫刘伟。
他和哥哥这些钱、公司之类的,从来都没有交集。
更不会来找他。
换句话来说,大哥的钱虽然很多,但从来都好似和他没有关系。
袁轲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