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莱阳县淹成那样。
大家还能不能回去正常生活,或者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都不知道。
由此这个地方就相当于大家伙第二个家了。
现在竟然有人要来抢地盘,怎么能叫他们不怒。
事实上从县里的人相继上山开始,他们就一直在防备有人来抢屋子抢物资。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杨家,还这么不要脸。
最让他们心痛又失望的是,他们曾经的家主,现在明显也成了杨家爪牙。
秦管家沉着脸咬牙,“做梦!”
周围聚集过来的人也握紧手中的武器,戒备的盯着两人,满眼怒火。
下人被吓得不觉后退,还差点被树根绊倒。
反应过来后脸色青红交错,抬脚踹了陈塘一脚。
“说话啊,这些不是你以前的奴才,让他们滚。”
陈塘被踹得一个趔趄跪趴在地。
抬头看着俯视他的人,眼底那总是被狠狠压抑下去的难堪,彻底涌上来。
他死死揪着地上的草叶,慢慢挣扎起身,低垂着头道。
“杨家人多势众不好惹,你们还是……”
“滚!”他话没说完,老贺先怒道。
老贺是袁家的车夫。
因为经常给外出的陈塘拉车,双方关系都很不错。
可现在他对这个窝囊的男人只有失望和心寒。
不少袁府的人此时看着他,也满是漠然和愤怒。
之前他净身出户跟陈家一起走,还有人对他升起几分同情。
可现在他们心中只有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老贺喊出后,所有人也纷纷举着武器上前。
“滚!”
“滚!”
“滚!”
两人被众人气势骇得连连后退。
最后下人扛不住,只能落下一句狠话,就赶紧转身跑。
陈塘看着昔日对他奴颜婢膝的人此时的冷漠态度,难堪之余又有些愤恨。
他苦笑一声,“果然世态炎凉。”
说完也转身跌跌撞撞走了。
听到他这话的人都恶心坏了。
“这就是你们以前服侍的那位陈老爷,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有家属问曾在袁府当差的亲人。
以前听说时,还觉得袁夫人太狠了。
现在只觉得袁夫人做得太对了。
这么窝囊的男人,不踹走还留着气自己吗。
被问的人冷笑。
“脑子没问题也不会妻女都不要反而去给别人当牛做马。”
山中空旷,上面的动静自然也会被下方的人听到。
“怎么回事?”柳泠皱眉往上看。
柳泠跟彭家众人正好就在秦管家他们下方。
当然,这不是巧合。
柳泠一直记着袁妧离开时的提醒。
所以回来后就让人去庐陵郡调查情况。
但庐陵郡消息还没等到,就先从她派去盯梢袁家下人的人口中得知,大部分袁家下人离开后都往山里走。
那人还偷偷找了一些人打听。
结果还真让他打听出他们提前得知的泄洪消息。
柳泠派人盯梢原本只是想必要时帮一把。
倒没想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当天她就悄悄准备起来,还派人跟着进山打探情况。
结果第二天县里就出了消息。
柳泠当机立断,游说彭老爷尽快撤离。
只是铁公鸡彭老爷可舍不下半生的努力。
柳泠就只能建议他先转移到山里,选的就是秦管家他们所在这一座,还在他们下方的位置。
因为她从探听中得知,连山里的避难位置都是袁夫人提前帮忙准备。
总觉得其中别有深意,或许还暗藏什么玄机。
来到这边之后,彭家也有人发现上方有屋舍。
不过被柳泠暂时劝住,还又拿出临州城知府说事。
表示袁家既然特意费这么大工夫把下人安排在这里。
说不定等安定后就会过来接人。
他们也只是短暂上山避水而已,没必要为几座屋子给临州城知府留下坏印象。
所以这几天,两方一直相安无事。
彭家下方的人也没闲心上山顶去淋雨。
也就多事的杨家突然来这么一出。
“你去看看情况。”柳泠喊来一名下人。
没一会他就回来,说杨家有人上去闹事。
柳泠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冷笑。
“这杨家,还真是茅坑里的搅屎棍。”
她眼眸微眯,料定杨家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了想,她转身往彭老爷的帐篷走去。
如柳泠所料,杨老爷在得知下人添油加醋回禀后,怒不可遏。
不止把陈塘劈头盖脸骂一顿,连陈家人也遭受冷待。
凭借杨小姐这颗恋爱脑。
陈家人虽然依附杨家,但在山里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当然,除了陈塘。
尤其陈子亨,因为要温书,在杨小姐的胡搅蛮缠下,还得到一个独立的帐篷。
其他人借了他的光,也得到一匹油布,能在旁边搭个棚子暂住。
虽然住宿条件差了些,但每日伙食却不差。
结果每人突然就只发一碗稀粥,让她们极为不满。
在得知缘由后。
陈家众人脸色顷刻扭曲。
又是嫉妒又是怨恨。
袁家,又是袁家。
还有,凭什么她们还要寄人篱下吃苦头,那些下贱的奴仆却能在山上住宅子。
陈母当下就劈头盖脸把陈塘又骂个狗血淋头,还不准他喝粥,让他在外面跪着淋雨。
然后一家子进入帐篷商量起来。
“如果我们能帮杨家把那个地方拿下来,说不得还能分到一间屋子。”
陈子亨却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
“按照大伯说的,袁氏大部分下人都在山上住,可当时我们上山时并未遇见任何一个,这事有蹊跷。”
陈母道:“可能他们早几天上山呢。”
众人立刻想到袁府解散的第二天就来通知。
陈子亨又摇头,“还是不对,也太齐整了,而且山上的屋舍哪来,为什么那么巧。”
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陈子亨敛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暗沉。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袁家提前得知泄洪的消息。”
“什么?”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知道?”
陈林氏突然道:“难道是临州城知府提前告诉她们的?”
“这就怪了,难怪她们突然要大费周章变卖家产,原来是早知道要泄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