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羽顺着男人的力道坐了过去,“做什么?”
陆弈穆脸色沉沉,开口道:“今日的戏看着开心吗?”
“开心说不上,不过做戏的人怕是要不开心了。”
“你关心他们?”
沈青羽抬头,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不对:“你在气什么?”
陆弈穆气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看到她漠不关心的样子生气,还是因为她并没有想象中在乎自己生气,可这些他早就知道了,这一世的沈青羽更加冷静,睿智,仅凭两个月的时间,怎么能够攻破她的心房,让她像他一样呢!
摇晃的马车还在前行,马车里的两人相对而坐,随着沈青羽的话音落下,车内安静了一瞬。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话,可陆弈穆的反应过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
“你…”
两人异口同声,还是沈青羽率先退一步,“你想说什么?”
陆弈穆心情平复下来,能够心平气和的说话,“是我失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沈青羽知道他在让步,有台阶,自己自然乖乖的往下走。
只是说完这一句,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话说,显然刚刚发生的事让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相处。
明日就要离开了,陆弈穆不甘心以这样的局面收场,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沈青羽一愣,怎么还提这事,他想问什么?
陆弈穆见她沉默,就知她想歪了,顿时心中又生了闷气,好在记得方才的僵局,他虽恼怒,却也没有没有发作:“我问的是宁德帝,与其他人无关。”
他强调着,沈青羽笑了笑,幸好马车里昏暗,看不见表情,“哦,陛下估计是怕你离开后没了音讯,一直没问,你许诺了陛下什么,让陛下这般礼遇,还舍得将户部侍郎的嫡女作为媵妾送予你?”
今日她虽离得远,但上面的场景分明,召了张雨柔,又问陆弈穆的看法,分明是想塞人。
一个三品朝臣的嫡女,宁德帝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陆弈穆冷哼一声,今日的事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华夫人自以为在密谋,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陆弈穆收入耳中。
他不动,只是觉得宁德帝不会昏聩至此,他和镇北将军府的亲事定下后,一直在表示他对这桩婚事的满意和看重,没想到宁德帝还能生出别的想法。
“今日的事是华夫人在背后撺掇,我承诺和亲之后会促成两国之间的通商事宜,宁德帝看中南临的海盐商道,同时还想借助海运打破两国壁垒,向外扩张,所以他对于和亲一事乐见其成。”
沈青羽知道通商对两国的好处,这是合作共赢的事,但若一方心存不轨,这恐怕也是祸国之患,此时西彦兵临城下,围困南临边境,并不是开商道的好时机。
她心思绕了一圈,最终得出来的结论还是南临四面楚歌,“你为何偏偏在此时开商道?若是陛下借由此事开战,你南临怕是要内忧外患了。”
陆弈穆心情蓦然好转,她这是在关心他,“没事,我既然敢提,定然是有了万全之策,而且,若不许以重利,如何能将你放在这里,保你周全。”
沈青羽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她的国家,又有什么不放心呢?
提醒他的那些话本不该由她说出口,可想到她的陛下,她的国家,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意愿,甚至未来的君王都在想着怎么扳倒将军府。
面前的人,不远万里,从相遇开始,就在帮她,护她,还说要娶她。
沈青羽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她不上战场,坚守后方,父亲不在,她就是将军府的主人,边城的主心骨,她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有丝毫的懈怠遗漏。
可在与他相遇后,总会不自觉的为他的言语,为他的行为付出而柔软。
“放心,我有能力自保。”
不会说什么在东陵她很安全之类的话,这话她自己都不会信,将军府外的暗探一直没少过,宁德帝一直就没有放弃过监视将军府,陆弈穆时常登门,以他的功力,岂能发现不了?
“我知道,只是我想护着你。”
话音落下,马车里又是一片寂静,沈青羽不知如何回应,此时她只觉皇宫到将军府的路未免也太长了。
最后,还是陆弈穆打破了沉静,今日他说了很多,自然不想就这么安静的分开,“你之前不是想知道华夫人是什么人吗?”
沈青羽愣神,问道:“她还有别的身份?”
陆弈穆摇摇头,讥诮的说道:“不过是儿子送给老子的赝品,哪有什么别的身份。”
“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