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它是不会出来了,只能晚上再来找。请老鬼晚上驾船带我们从下游往上找,我估计它不会离开此地的。”
“晚上我有法子。”陈良生开口说道,“就是到时候还请二位能够出手。”
“这不必说,只要能找到它,今晚我就超度了它。”
“那就说好,酉时到山上上清观,我们然后一起出发。”
酉时初刻,陈良生准时到了上清观,
四人一起沿江边去往七圩老鬼那。江堤上就有小路,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七圩。
这里一条汇入长江的汊河,老鬼的小船就系在河边。岸边的那座小屋就是老鬼的家。屋里并没有灯火。
史道长敲了敲门,无人应声,几人前屋后搜寻了一番。还是没找到人影。
“师兄,是不是因为害怕了,搬走了。”
“不是,看起来还睡过觉,被褥还没来得及收拾。” 史道长看了看床上。
“他不在也不碍事,借他小船一用,等归还时再赔罪吧。” 陆乘风觉得有没有老鬼无关紧要。
“只能如此了。” 二人便一起出了小屋,一起朝河边走去
张小峰便第一个跳上船。然后发出尖利的惊叫:“师父!!!”
史道长赶紧靠近一看,老鬼的脖子上套了根麻绳,吊在船边上的铁架子上,身体整个都泡在水里,只有脑袋吊在水面上。
船边的铁架子就是捞尸人勾到尸体后,将绳索系在这铁架子,把尸体拖回来。
没想到老鬼死在了这营生上。
史道长一声长叹,千辛万苦把他救回来,还是躲不过。“这都是命,必定是没将符纸随身携带,让它有了可乘之机。”
史道长将老鬼拖上来,拿了床上的草席,把它摆到屋里,又让张小峰去寻一下本村的保长。
自己则和陆真人将遗容略微整理,诵了三遍《度人经》。
保长听说老鬼死了,吓得不敢来。张小峰只好说,没人去,晚上老鬼挨家挨户去找你们,村长听说有上清观的道长在,这才找了几个青壮,一同前来。
史道长见保长来了,对他说道:“老鬼无后,还请乡亲帮忙发送了。”
保长说话有些颤抖,“他,他不会诈尸把………”
史道长摇摇头,“他的魂魄已经被立尸勾去了,如何诈尸,今晚我们就是来将那邪物除掉,之后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保长这才松了口气,对着二位道长千恩万谢,他也有苦难言。
这几日,江中出了邪物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家家天还没黑就闭门锁户,甚至把窗户都钉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都要搬家了。
安排好老鬼之后,史道长带头登船,张小峰心中还是有些许膈应。
史道长亲身说了一句:“这是去帮他报仇,他会感谢我们,心中有正气,万邪不侵。”
于是史道长操舟,将船划到江中,陆真人站在船头,元神外放搜索江面。
小船自下而上,一直找孤山边上,仍然没有立尸的踪迹。二人还在想是不是还要再往上游看看。史道长突然想到早上陈良生说有法子,便问他。
“小兄弟,上午你说有寻尸之法?”
陈良生点点头,怀里掏出一柄小刀,接着拿出一条木头刻成的小鱼,鱼鳍上长着一个莲叶和一朵莲花。
陈良生用小刀割开食指,先将鲜血涂满两只鱼眼。然后将鱼放进水里,鱼儿没入水中,荷叶荷花浮在水面。就如古乐府鱼戏莲叶间一般。
接着陈良生将手指在莲花上,不停的挤,鲜血淋满整个荷花,又汇聚到莲叶上。
直到莲叶里满满都是鲜血。陈良生便开始闭目念咒,用的闽地土话,其他人也听不懂。
那鱼儿如同活了一般,扭动尾巴朝前游去。
“道长,跟上。” 陈良生说了一句。
史道长连忙摇动船桨,小船跟着木鱼的轨迹前进。
大概划了有一里左右,那鱼儿停了停了下来,陈良生看荷叶里面的血迹已经消失,没有说话,又割开一个手指,继续将血挤入。继续念咒语,木鱼又开始游动起来。
张小峰这才看明白,原来这小鱼是靠人血驱动的。
后面又挤了两次,陈亮生已经面色苍白。气息也有些微弱。
那鱼儿终于在一个水面停住,不停的转圈。
陆真人又看了一下位置,差点没气晕。就在那阵法边上,原来这立尸就躲在阵法边缘,陆真人元神探查阵法时被阻隔,便没有在意后面。让它来了个灯下黑。
船到此处,神识一扫就能感知到立尸附在河底,陈良妹的尸身还被他抱着。
“师弟准备如何制他。” 史道长问
“马上就到子时,乃阴气最甚之时,它必定会上浮。借月华疗火烧之伤,我们只需在这等着。”
“然后让师兄见识一下啊,虚惊高手的实力。”陆真人朝史道长揶揄一笑。
说着,它又让史道长驾船沿着阵法的范围绕了一圈,扔了一些木质令牌。
而后四人静待子时到来。
果然,亥时一过,水面就开始微微波动。慢慢见一个脑袋浮上来。
陆道长一见立尸剑指虚空作符,遥指水面,一声急急如律令。那几个令牌围成的区域内江面瞬间结冰。
立尸被困在冰中动弹不得。陆道长跳上冰面,取出一个古朴的黄铜烛台,立在行尸的天灵盖。
灯座下面有尖刺,从立尸百会穴刺入,煞气直接喷发,陆贞人掐了个引火诀,烛台爆发出耀眼的绿光,煞气在剧烈燃烧。
就这样烧了一刻钟,方才熄灭。默念神咒,冰面瞬间瓦解,
陆道长又伸手探入水中,将陈良妹的尸身拎了出来,而后翻身调回船上。
立尸只剩薄薄的一层皮囊飘在水上。肉眼可见的开始腐烂,而后被江水稀释。没有煞气,它立刻回到了本该有的样子
“师弟,这一手瞬间成冰好手段啊。”
“唉,实力差点,所以还的借助五行令牌,将范围控制在这一小片,不然我哪能冻的了。
“师叔,这法术也太厉害了。”
“这可不是法术,而是对五行之力的运用,虚境高手可以驭使五行之力。所以才被称为真人。”
陈良生抱着妹妹的尸身不停的抽泣,
“小兄弟,还是早点将令妹入土为安吧。”
“大恩不言谢,没有二位道长,我就是死在这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明日我就带妹子回乡安葬。以后若有机会,必定拼死报答二位道长。”
回到岸上,史道长看了一眼小船说道。“老鬼也不在了,这个船还是随它一起去吧。”
便将其沉在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