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说过一万遍就成了真理,尽管电诈园区的那帮人不相信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但这几年流言传的越来越神,还真有人买这玩意儿来试试,或许真能多活两年也不一定。
就连一向都不怎么相信的敦敏连长都有些动心了,想要不自己也弄一粒吃吃,或许真能长生也不一定。
结果还没来得及卖呢,就被叶帆这个大杀神给绑架到了这里。
“那么,从哪能够买到长生不老药?”叶帆问。
这事儿,敦敏真不清楚,卖药的肯定是在妙瓦底的某个园区,但究竟在哪谁也不知道。
当然,你真想要买药的话,只需要平时聊天的时候,跟朋友、兄弟、老婆、情妇之类的提上那么几句,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操,我现在说我有药,让你花200万来买,你买不”叶帆怒道。
“这个,我,我没买过,不知道!”敦敏急忙说,这些事情他只是听说而已,听说的事情做不得准。
“江智山在哪?”叶帆又问。
这着实难为敦敏连长了,他一个小小的克伦边防军上尉连长,根本不可能见过江智山,自从上回灭了那支神秘武装之后,江智山在整个妙瓦底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神仙,那是凡人能够见得到的么?
叶帆又盘问了一堆细节,奈何敦敏连长在克伦边防军只是个中级军官,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只好作罢。
“对了,连长先生,我倒知道一个长生不老的法子,要不要听听!”叶帆突然变了脸,笑嘻嘻地说。
“什么?”敦敏顺口说。
“得戒色,那玩意儿伤身哪!”叶帆哈哈大笑,然后大手在虚空中猛然一挥。
然后就听见敦敏连长一声惨叫,下边就没有下边了。
叶帆将敦敏直接丢进了污水沟里,虽然人没死,但胡莹莹那一刀割的不大专业,多割了一团东西下来,敦敏就算不死也得当女人,做个手术得花大价钱,不划算,能替他省点就省点吧!
叶帆忍不住瞪了胡莹莹一眼,他之前的判断有误,胡莹莹跟萧凝还是有些不同的,萧凝只对别人狠,眼前这小丫头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那一刀割下去,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愣了一阵,这才很认真地对胡莹莹说说:“我认真告诉你,接下来我做的事情会很危险,当然,我向来干的就是危险的事情,这倒没什么,只是这个过程中可能照顾不到你,你明白!”
“你嫌我累赘!”胡莹莹看着叶帆。
“明白就好,杀人放火是男人的事情,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叶帆说,这话一半是假,一半是真,起码他不想看到眼前这个饱受非人摧残的女孩再有任何闪失,如果落在克伦人手里,她要受的酷刑可能远比之前受到的那些更重。
想想韩钰就知道。
胡莹莹没开口,只是低头看着手里那把刺刀,带刀上的血糟里还有阉了敦敏之后没有流干的血迹,顺着血糟缓缓滑下,从刃尖是滴落进污泥之中。
“你是嫌累赘?还是嫌我……”胡莹莹咬着嘴唇,下脸的话似乎很难说出口,但几乎是在要把嘴唇咬破的时候,这才终于挤出了几个字:“还是嫌我脏?”
叶帆一怔,这哪跟哪啊?
因为这一怔,叶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让胡莹莹脸色变得有些惨白起来,叶帆的犹豫让她错会了意,她缓缓的擦干手里的刺刀,说:“叶哥,其实我很想回国,很想回家见我爸爸妈妈,我知道他们因为我的失踪现在有多着急,多伤心,可是我不敢!”
“我不敢不是因为回去坐牢,我也知道就算我真的有罪,也判不了多少年,我在这里被困了两年多的时间,再坐几年牢又有什么,可我还是怕!”胡莹莹说,“一个女孩子,能够在妙瓦底生活两年,还能够安全回国,不管认识你还是不认识你的人,都不会去想你在妙瓦底真正经历过什么,他们只会照着他们的想法来推测、来臆断,甚至来编造出一些只有他们那些卑污的思想才能够想出来的东西。我有个表姐,只是在果敢那边被骗了仨月,却在回国后不到半年就跳楼自杀了!”
“她可以忍受三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却无法忍受走到哪都被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那里透出的轻蔑、鄙视,让你会觉得你被他们多看一了眼,都是一种莫大的罪孽。我们老家有句俚语,舌头是软的,但杀起人来远比刀子更狠!”胡莹莹眼里的泪珠滚动着,却始终不肯落下来,“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我在这里被困了三年,我知道他们已经绝望,知道我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突然回去,然后让他们再来一次!”
说着,她缓缓起身,用衣服近擦干了刺刀上的血,然后提起那支突击步枪,略显笨拙但还是终于将刺刀装上枪管,转身向妙瓦底的方向而去。
叶帆沉默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追上了胡莹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你把刺刀上错了,没卡牢,那样跟人搏杀的时候容易掉下来!”
胡莹莹怔了一下,不知道叶帆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叶帆将突击步枪接过来,重新上了刺刀,然后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支手枪递给了胡莹莹:“步枪对你没多大用处,跟在我身边或许手枪使起来更方便些!”
胡莹莹呆了一下,那竭力忍着的泪珠子,终于再也不可遏制的滂沱而下。
“我们干的是杀人的勾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到眼泪!”叶帆说。
胡莹莹使劲点头,那泪珠子却完全不听使唤,反而流的更厉害了。
“好吧,这算最后一次!”叶帆恨不能踢自己一脚,他违反原则的速度比缅甸的天变的还快。
这时节勉强算是缅甸的旱季,但旱与涝都是相对而言的,刚才天还好好的,结果中午刚过,瓢泼大雨便来了。
两个人猫在深山里的一处洞子里避雨,外边不远处,是一队克伦边防军的士兵,因为昨晚加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克伦边防军明显扩大了对妙瓦底的警戒力度,连同周围的深山老林都成了重点巡逻的对象。
这已经是第三波士兵巡逻了。
叶帆将几张照片平铺在狭窄的洞口,低头凝视。
虽然敦敏知道的不多,但叶帆多少还是榨出了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眼前这几张照片里拍摄的目标,都是江智山的产业,而且是占股比较大的那部分。
听何光明说,江智山的新世界集团背后是跨国犯罪资本,就这可以解释得通了,那个所谓的跨国犯罪集团,大概率就是永生族。
永生族以电诈园区为掩护,在这里设立了秘密的研究基础,专门研发永生剂。
不管永生剂是不是真的能够永生,都得需要实验一下子,而妙瓦底到处都是被骗到这里的普通人,被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是天然的实验对象,就算试错了,无非是在某个不知明的坑里被多埋了一具死人而已,没什么损失。
所以,所谓地长生不老药,也就是永生剂在这里有着广阔的市场前景,药卖了、试验结果有了,还能把大量的资金重新给收拢回来,这的确是一门很有钱途的生意。
这让叶帆想起了七十多年前那个叫731的畜生部队。
只是叶帆不知道这几张照片里边,究竟哪一处才是永生族的研究基地。
也或许都不是,韩钰留下这些照片,大概也就是个简单的线索,只是指向江智山这个人而已,因为自己在梦幻天堂,还有科创园区都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永生剂的信息,连那些被骗的女孩,包括胡莹莹都从来没有听说过永生剂的事情。
“会不会是假的!”胡莹莹说。
叶帆摇摇头,欧阳谨说过,独龙山基地有不少病例都有过在妙瓦底被骗的经历,永生剂是从妙瓦底流出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但显然永生剂绝对不是敦敏所所谓的一片药这么简单,这只是个代指的符号,独龙山基地的那些人跟自己一样,都是脑袋里被植入了生物芯片,这么说来,永生剂就应该是自己脑袋里的生物芯片,需要手术植入。
开颅手术不是治感冒咳嗽,而且为了保证实验对象不被死在手术台上,所需要的设施要求应该很严,也就是说必须要有完整的试验基础才成。
但这个基地在哪呢?
叶帆盯着那些照片,感觉右脑有些发疼,韩钰,你究竟想要告诉我点什么?
算了,不想了,等天晴了再说,叶帆将照片收起来,打开背包,将一堆药品纱布拿了再来:“刚才淋了雨,先换药吧!”
胡莹莹犹豫了一下:“我自己换!”
“后背你能够得着,长臂猿么?”叶帆笑了笑。
胡莹莹犹豫了一下,这才背转过身,将自己半湿的衣服脱了下来。
叶帆伸手去拆她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纱布,感觉胡莹莹身体似乎在发颤,这才刚拆了两层就疼?忍不住问:“冷么?”
胡莹莹摇摇头,叶帆也觉得不至于,虽然下雨,但缅甸这鬼老天,下雨的时候比天晴的时候还难受,胡莹莹后背上伤势虽然好了这么多,但大汗淋漓,这些汗水渗进伤口里,对伤口的恢复很不好。
仔细地替胡莹莹清洗伤口处的水和脓,然后替她擦上药,包扎的时候感觉胡莹莹身体有些发烫,忍不住道:“你不会感冒了吧!”
“没,没有!”胡莹莹说话有些急。
叶帆也不在意,换上新纱布之后,只听到胡莹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心下奇怪,上午的时候伤口有些炎症,稍碰一下就疼的要命,就这样她也没什么反应,叶帆还感慨她对够狠,怎么这回伤口好的七七八八了,反倒忍的这么难受。
突然意识到什么了,叶帆忍不住来了一句:“操!”
胡莹莹正在穿衣服,听叶帆突然爆粗口,回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叶帆心望着洞外的雨说,这特么自己不就是跟霸占了韩钰的身体么,怎么灵魂也被净化了不少,特么原本的渣子因子居然全都消失不见了,回头怕是要跟柳下惠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他给她换药的时候,居然没有意识到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
这特么不好!
缅甸的雨像是人感冒,还得急走得慢,从中午下到晚上,然后再下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叶帆在半睡半醒之间爬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外边阳光灿烂,春意暖暖。
胡莹莹不见了,不过叶帆并不着急,这小丫头一晚上没睡好觉,不是因为山洞里的地太硬太凉,所以刚才她出去的时候,叶帆只好装睡没打扰到她。
果然片刻之后,胡莹莹回来了,带着满足的笑意,见叶帆坐起身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叶哥,醒了!”
叶帆点点头,走出山洞找个森林丛生的地方放水,昨天的雾云全变成了雨,这会儿雨后朝阳分外的惹眼,他眨着眼提裤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老子找不到江智山,还找不到那什么唆司令么?克伦边防军跟江智山是生意伙伴,秘密实验基地的事情,作为克伦边防军的老大,唆司令就算不知道底细,总有点风闻吧,否则他这个地头蛇当的也忒不称职了。
回头跟胡莹莹一说,却被胡莹莹给否决了。
克伦边防军的司令部并不在妙瓦底,而在毛淡棉。
妙瓦底虽然是克伦边防军的钱袋子,但钱赚的再多守不住也是白搭,毛淡棉是是缅东战略要地,扼守孟家拉湾,又是克伦帮南北连通的重要节点,克伦军当年归顺吴敏登政府的时候,条件之一就是将毛淡棉划归克伦边防军。
所以要找唆司令,就得去毛淡棉,而毛淡棉的驻军才是克伦边防军的真正主力部队,留在妙瓦底的只是一帮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