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梁景之吃完晚饭,接到了梁老爷子陪护的电话。
“少爷,不好了!梁老爷子被人掳走了。”
“怎么回事儿?”梁景之眉眼变得有些锋利,略微发沉的声音响起来,“沿路安排保护的人呢?”
梁家是帝都第一豪门。
梁老爷子更是梁家的中流砥柱,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梁老爷子回帝都,梁景之为了以防万一,更是拨了不少人暗中护着。
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梁老爷子那心脏……
想到此,梁景之眸中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陪护战战兢兢的。
“我们将梁老爷子送回梁家之后,就先行撤回了一部分人。”
“后来,梁奇正和梁老爷子去了书房谈事,等我们的人发现不对劲敲门进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不在书房了。梁家四处都找过了,确定是失踪了。”
梁景之扯了个外套穿在身上,抄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眸子里映着绚丽的夕阳,流光溢彩,却更加的深不可测。
“看好梁奇正,我马上过来。还有迅速安排人去找老爷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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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
储物间漆黑狭小,处处浸润着潮湿味道。
梁奇正蜷缩在地上,脸被鞋底压得有些变形,声音艰难地挤出来,有些颤抖,“你们干什么?这可是梁家!我是梁奇正。”
脸上被踩的力道大了几分。
梁奇正这下连开口说话都变得无比困难。
突然。
储物间的门被拉开来。
外面亮着的灯光透进来,梁奇正眯了眯眼睛,条件反射地朝着光源的地方看过去。
就看到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一步步走了进来。
“梁景之,是你!”梁奇正挣扎着动了动身子,“我可是你二叔,你要干什么?!”
梁景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似有一抹冷笑,“废话少说,老爷子被你带去了哪里?”
踩在梁奇正脸上的脚,稍微松开了几分。
梁奇正脸色僵硬了片刻,神色闪烁,“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梁景之沉凝的眸子盯着他,用眼神示意梁风。
梁风立马明白过来,上前两步,直接卸了一条梁奇正的手臂。
霎时之间,痛苦的叫声划破苍穹。
梁景之脸色依旧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语调冷漠,“现在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梁奇正疼得浑身都在颤抖,口腔里全是血腥味,话都连不成句子,“我……”
“梁风,胳膊和腿都给卸了,留条命就行。”
梁风上前。
梁奇正吓得瞳孔瞪大,艰难地往后躲,眼泪混着汗留下来,“是我,是我,是我让人带走了梁老爷子,可是我真不知道梁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梁景之眯了眯眼睛,再次示意梁风。
“我说的是真的,人我是带走了。但是老爷子半路说心脏疼,我的人连忙停车去联系医生。没想到是老爷子耍诈。所以,现在老爷子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梁景之的手在裤子上轻轻点了两下,吐出两个字:“去查。”
十几分钟之后,梁雨进来,恭敬道:“老大,行车记录仪查过了,确实和梁奇正说得一样。老爷子在国画协会附近下了车,监控在调了,还没发现踪迹。”
“嗯。”梁景之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梁奇正瞬间急了,“景之,你快让人把我给放了。”
梁景之脚步没停。
梁奇正忽然歇斯底里尖叫起来,“梁景之,我可警告你,最好收敛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梁景之转过身来,下巴微微抬起来,轻蔑的视线落在了梁奇正的身上,“你尽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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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国画协会。
方翰林将早就准备好的国画协会的会员识别卡递给了姜喃。
“姜小姐,这卡在协会内部可以随便通行,也是你身份的标识。”
方翰林说着说着,话音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就是手下人在做识别卡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身份写错了一个字。”
姜喃掀了掀眼皮,看着方翰林闪躲的眼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将会员识别卡拿出来,翻到背面的姓名和身份的说明。
姓名:姜喃。
职位:副会长。
姜喃眯了眯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微青的眼底投落下一片阴影,“写错了一个字?”
会员,能写错成副会长?
方翰林也觉得这件事情干得有些缺德。
干笑了两声,开始耍无赖,“姜小姐,你都是野逸流派创始人了,哪能只当协会会员呢?”
要不是他担心姜喃生气,他甚至都想直接把会长的位置给姜喃。
姜喃面无表情。
“姜小姐,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方翰林一咬牙,开始抹眼泪,“琴棋书这三大盟会,天天嘲笑我们连副会长都没有,我也苦啊。”
琴棋书……
姜喃低垂的眉眼微微闪了闪。
眼看着方翰林哭得越发的梨花带雨,姜喃无奈地捏了捏眼角,“别哭了,副会长也不是不行。”
四大盟会。
有都有了。
她也不怕再多一个国画协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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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画协会出来。
姜喃没走两步,接到了娄书云的电话,“姜姜,我终于忙完通告了!已经回帝都啦,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
姜喃也挺久没见娄书云了,乍一听到娄书云咋咋呼呼的声音,心情莫名变得有些好,“行。”
“姜姜你现在在哪里呢?我看看离你远不远。”
“我在国画协会。”
娄书云眸底顿了一下。
国画协会?
那不是四大盟会的地方吗?
姜喃什么时候和四大盟会扯上关系了?
应该是路过吧。
娄书云想了想,也没想通,不过没妨碍她干饭的激情,“我离你那边不远,姜姜你在附近等我一下,我半个小时就到。”
姜喃:“行。”
半个小时后。
车一停稳,娄书云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下来,冲着姜喃招了招手。
与此同时。
路的另一边,忽然有个头发花白穿着讲究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按着心脏走过来,步履蹒跚。
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在车前倒了下来。
娄书云吓了一跳,“这碰瓷感觉不太熟练啊,离得这么远就倒?”
姜喃往前走了走,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人,眯了眯眼睛,迈开腿快速地走过去,“快叫救护车。”
娄书云:“啊?”
姜喃已经蹲了下来,手指撑开老人紧闭的眼皮,又在脉搏上按了按,眉眼蹙着,“心脏有些不对。”
娄书云已经打完了救护车电话,也跟着在姜喃旁边蹲下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看看老人身上有没有带手机。”
“好。”
娄书云看着老人的嘴唇开始发紫,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姜姜,没有。”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了,来不及了。”姜喃一脸严肃,“你帮我将老人家放平。”
姜喃一边说,一边快速按了按手机侧面的按钮,从里面抽出三根银针来。
飞快地在内关穴、檀中穴和心前区施针。
老人唇上的紫色一点点地退去。
几秒后,甚至张开了眼睛。
“姜姜,他醒了!”娄书云看了看姜喃,再看看老人家,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而站在一边的娄书云的经纪人,差点儿直接给姜喃跪下了。
不远处有救护车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喃收了针,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手被老人家握住。
姜喃一瞬间眼神变得有些犀利,但是很快又宛若潮水一般褪去,安抚道:“我身份不便,让我朋友的经纪人陪你去医院。”
娄书云的经纪人连忙接话,“放心吧,我陪您去医院,您的家人我也会帮您联系的。”
老人家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了起来,张了张口,看着姜喃,一字一句道:“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