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感觉后背更疼了。吴歌还好意思调侃他,明明他们仨的关系乱的像锅粥,大哥莫说二哥,麻子一样多。
赤嚣其实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们俩是神仙包办的婚姻,而且定的是娃娃亲。
但这婚约已经被赤嚣单方面解除了。
事情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西王母还是西域首领的时候,养了一群鸡冠子蛇。她原本只是把它们当宠物养,后来发现它们灵智很高,杀伤力爆表,就开始训练它们守护西域王城。
都说训练要从娃娃抓起,于是西王母挑了一堆蛇蛋,开始进行胎教。
蛇蛋孵化后,她发现里面有两个天赋异禀的蛇宝宝,正好一公一母,当即拍板决定——蛇族的未来就靠你们俩了!
夫妻合心,其利断金!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但这句话显然对蛇不管用。
至少对赤忱、赤嚣两蛇不管用。
赤忱这家伙天生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不知发情期为何物,所以他去找赤嚣,问她能不能接受无性婚姻?
赤嚣蛇如其名,在实力为尊的自然界也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号称蛇界女王,自信放光芒。
她立志要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人,当最强的王!
如今赤忱说这话,简直就是在羞辱她!
“姑奶奶看上的就是跟你双修的甜头,你竟敢不让我嫖?”
赤忱大惊:“你这蛇怎么这样,你就是馋我身子,你下贱!”
赤嚣美目一瞪:“你说姑奶奶什么?!”
她能受这委屈?她刚练成的蛇影脚。
所以赤嚣当即跟赤忱大战了三百回合,那场面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蛇山蛇海啊!
最后赤忱技不如人,被赤嚣打了个乌眼青,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西域的昆仑山支脉开始爬,一直爬到了昆仑山主峰。
昆仑山上仙府多,有跟西王母关系不错的仙家就致电西王母:你家的该溜子蛇跑主峰来了!
西王母回电道:他被他老婆打了,出去散散心,别管他。
那仙家乐了,时不时的跟西王母汇报一下赤忱的情况,可怜传信的青鸟,鸟毛都累掉了几根。
赤忱吭哧瘪肚的爬到了峰顶,决定在这儿孤独终老。
经此一战,赤嚣算在蛇族里立足了威信,蛇王的位置非她莫属,这权欲熏心的娘们儿肯定乐得找不着北了!
罢了,谁让他心甘情愿演戏成全她。
都怪他这该死的温柔。
但他没想到主峰上已经有一位住客了,看身形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奇怪,难道是哪路仙家的仙童?
他心里纳闷儿,又怕自己的真身吓着她,就变作人形,学着那些仙家的做派,装腔作势道:“孩子,此地高处不胜寒,快快回家去吧!”
那女孩儿闻声转头看向他,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她的眼睛晴的像天空,蓝的像海。
女孩儿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与韵味,如落羽,小巧轻盈,但也如磐石,坚定厚重。
她笑着开口:“我就生在这里,没别的地儿可去。”
赤忱猛地回神,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这么说自己倒成了不速之客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在这里。”
赤忱飞快的移回视线,难以置信的瞪着女孩儿:“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女孩儿盘膝而坐,看向远方,“我一直在注视着这世间,你的事,略有耳闻。”
“送你一句话:我们拼命逃离的,往往是最在乎的。”
赤忱呼吸一窒,他下意识想到了赤嚣,也不知道这老娘们儿受欺负了没有。
他叹了口气,闲云野鹤的生活终究是奢望了。
赤忱转头下山,却发现那女孩儿也跟了过来。
“你为何跟着我?”
“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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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儿是真顺路啊,直接顺到他家里来了。
他看着被西王母奉为座上宾的小女孩儿,感觉自己的眼睛可能被赤嚣打出毛病了。
而始作俑者竟然在护送女孩儿回山的路上,搂着女孩儿的肩膀说什么:“女人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你看赤忱如何?若是喜欢,就送你。”
赤忱:……臭娘们儿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想当蛇王想疯了吧你!
往后的日子里,他跟赤嚣一如既往的八字不合,气得他没事儿就往昆仑山跑。
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
一来二去,他和赤嚣倒是跟那个小女孩儿混熟了。
他们问起过女孩儿的来历,女孩儿自己也说不太清。只记得她是在一阵歌声中苏醒过来,于是给自己取名为“歌”。
他和赤嚣都推断过歌儿的身世定不一般,可当给渡劫的赤嚣护法时,歌儿现出元神的那一刹那,他们仍旧被震撼住了。
绵延不绝的巨大山脉虚影出现在她身后,组成一条条华夏龙脉,而最清晰的当属龙脉之祖——昆仑虚!
日月星辰随大道,万丈昆仑比天高!
犹如仙乐的歌声从一座座山脉中传来,像是远古的呼唤,振聋发聩。
“你们俩没事吧?”元神渐渐隐去,露出站在原地的小女孩儿,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俩。
他和赤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就给跪了。
大佬求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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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这人能处,有话她是真听,有事她是真上。
前提是别触碰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是什么,赤忱并不想探究。
在西域,关于他们三个的关系传出了不少版本。
有说他在外面偷人,连孩子都有了的。——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歌儿。
有说他移情别恋,对歌儿一见钟情的。——拜托,她只是个岁数大的孩子啊!
有说同性才是真爱,赤嚣与歌儿互相倾慕,他在中间当搅屎棍的。
赤忱:……
“我累了”三个字,臣妾真的说倦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他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并梦想着在未来,歌儿还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大佬;赤嚣会成为“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一代蛇王;而他则过上他向往的闲云野鹤生活,于舟楫上过生涯,或执马鞭终一生,日日生活皆为旅行。
然而,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他的梦想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