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朝沉船走去,无邪告诉吴歌,这沉船应该是唐朝之前的,陶罐上的花纹画的是传说中西王母的图腾之一:三青鸟。
他们到的时候,乌老四正在砸几个破损的陶罐。一个个粘着黑毛的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无邪细看之下,就感觉一阵窒息。
这些黑球竟然都是人头!
乌老四戴着手套拿起一个查看,发现头骨大,陶罐口小,根本就放不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无邪问他。
“这应该是西域部落的诡异传统。先选中一个奴隶,在他两三岁的时候就把他的脑袋塞进陶罐里,然后一直长到成年,直到脖子和陶罐间的缝隙再塞不进食物,接着就砍掉他的头颅,最后把陶罐密封献给西王母做贡品。这种祭祀就叫做人头祭祀。”
“我的上帝,这也太邪门了。我第一次听西王母这个名字,还以为她像妈妈一样和蔼。”旁边一个老外惊呼道。
另外一个自以为博学的老外开口给他解释:“其实在中国的古代传说中,西王母是个厉鬼一样的存在,特别残暴,根本就不是人!”
“的确不是人,是神。”吴歌横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们脚下就是昆仑山的支脉,昆仑山又被称为昆仑墟,是我国第一神山,素有万山之祖、龙脉之祖的美誉。传说,西王母就居住在这里,身边有两只美丽的青鸟侍奉。”
“西王母这个称呼较早见于《山海经》和《穆天子传》,传闻她本是西域部落的女王,在昆仑山上修行。道教创立后,被纳入神系,掌管不死药,成为众女仙之首,才不是你们口中的厉鬼。”
她这话说完,一帮老外瑟缩着不敢顶嘴,精神上的威压让他们觉得呼吸都是犯罪。
无邪干笑着拽了拽吴歌的衣摆,让她收敛点儿。
吴歌对无邪摆了摆手,继续扫盲:“其实残暴的不是她,而是某些人类。”
“在那个时代,很多统治者都是靠这些神秘主义的残忍仪式,来渲染他们与众不同的地位,以此来巩固统治。”
“所以有些时候,有的人,他们比妖魔更荒唐,比神明更傲慢。”
说到这里,吴歌突然做作的一捂嘴:“哦天啊,我不是故意怼你们的,虽然我不同意你们说的话,但我誓死扞卫你们胡说八道的权利。”
“不过我希望你们下次评论我们中华文化的时候,能多读些书再来发言,毕竟我们五千年的历史,厚重的你们这辈子都想象不来!”
一帮老外连连点头,吴歌顿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说了句:“thank you.”
无邪无力的一拍额头:算了,随她吧。
“其实当祭品也挺好的,吃的都是给神的食物,什么活儿也不用干,性成熟后马上就有最美丽的少女和他交配,以便怀上下一代祭品。”乌老四赶紧岔开话题,“在那个时代,舒舒服服活十几年,然后痛痛快快的死掉,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司机听了这话,摸着下巴坏笑:“我对吃的没兴趣,不过这最美丽的少女……唉!”
无邪拍了他脑袋一下,骂道:“瞎说什么呢你,我妹妹还在这儿呢!”
吴歌配合的把耳朵一捂:“你们说吧,我什么也没听见。”
其他人都笑起来,无邪没好气的把吴歌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众人笑了一会儿,乌老四就开始拿出一种溶液洗涤头骨,进行考古作业。
就在这时,人头堆里突然传出一声冷笑,一只血红色的小虫爬了出来,站在头骨上抖搂抖搂翅膀,准备起飞。
无邪一看见它吓得差点儿跳起来,大叫道:“是尸蟞王,一碰就死,快跑!”
其他人还有些茫然,那虫子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然后就被吴歌一脚踩死了,头骨也被踩的稀碎。
“愣着干嘛,跑啊!”吴歌吼了一声,大家这才四散奔逃。
众人:好可怕,感觉不跑会被她踩死(?﹏?)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瘦弱的身影迅速的钻进了伤患的帐篷里……
队医正给高加索人降温呢,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被来人一闷棍打晕在地。
008刚想跑,一个黑色的麻袋兜头便罩,她只来得及喊了声:“凉……”就没了动静。
那人身子颤了一下,紧接着背起008,趁乱逃的无影无踪。
吴歌这边情况也很不妙,其它的人头里也有尸蟞王,她一脚踩碎一个,但还是飞出来不少漏脚之虫,气势汹汹的要找她算账。
尸蟞王们:全军出击!
吴歌狞笑了一下,用木木变成的匕首划破了左手掌心,鲜血流出来的那一刻,局势就变了。
尸蟞王们:全军撤退!
它们逃的狼狈,吴歌都懒得搭理它们,而是转头看向躺着伤患的帐篷,那里008已经不在了,她感应不到她。
但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
吴歌的双眼平静无波,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她的面孔肉眼可见的成熟了一些,好像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女青年。
在她身上的时间流动的更快了。
她发了会儿呆,痛感就削弱了,果然发呆永远是治愈自己的好办法。
突然她眉头一皱,刚才尸蟞群逃离的方向好像就是……
就是无邪逃跑的方向!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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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被尸蟞群撵得抱头鼠窜,碰上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阿宁,于是拉起她一起抱头鼠窜。
这就造成了吴歌追尸蟞,尸蟞追无邪,无邪喊吴歌的局面,复杂的像个三角恋。
不不不,这就是三角怨!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的无邪把心一横,将阿宁推进一个缝隙中藏好,他挤不进去只好站在外面,脱下外套蒙住脸,准备跟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尸蟞直接绕过他飞远了,对他没有一点儿留恋。
就在他和阿宁怔愣的功夫,吴歌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对他竖起个大拇指:“哥,你是真能跑。说实话,地府里那些赶着投胎的小鬼们都没你跑得快!”
“这不废话吗,我这是在跟死神赛跑!”无邪一脸的心有余悸,抬头看了看四周,“我们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阿宁也打量了周围几眼,用专业的口吻答道:“依我看,我们迷路了。”
“扑通!”吴歌仰倒在地。
无邪惊呼:“你怎么了吴歌?!”
“没事儿,就是心累。”
阿宁一脸动容的说:“确实辛苦你了,吴歌。”
“不辛苦,命苦。”
无邪不死心的蹲下来问吴歌:“你也不记得路吗?”
吴歌睁大了眼瞪他:“你看我哪里长得像导航?”
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