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开在前面的黑色轿车被撞得往后翻滚。
    后面的金杯面包车躲闪不及，被黑色轿车连续撞击，最后侧翻在公路边上。
    黑色轿车的人和金杯面包车的人，有些被抛出车外，有些被卡在车里。
    一片血肉模糊。
    老牛的车子就更惨了。
    车头被撞得稀巴烂，老牛也因为车头凹进去，被死死地卡在位置上。
    满头满脸的血。
    不一会儿，老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闻到了强烈的汽油味。
    他知道汽油流出来了。
    他艰难的转头看向后座，却看到没有系安全带的醉汉，趴在挡风玻璃前，身上不断地冒出血来。
    就在这时，老牛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快救人，车漏油了，一会儿烧起来就麻烦了！”
    “趴在挡风玻璃前这个没气了，司机还活着，快把司机拽出来！”
    “车子漏油了，车子要烧起来了，快把人救出来！”
    然后，老牛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可火还没有烧起来。
    老牛突然想骂娘。
    紧接着，就有人过来拉车门。
    车门终于被拉开，有人扯着老牛往外拽。
    看着有人拽着自己的脚，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牛知道，自己下半身废了。
    如果自己被救出去，这出戏不仅演砸了，自己将终身躺在床上！
    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死得干脆利索！
    老牛动了动手，手还能动。
    他开始摸索打火机，那是他为车子烧起来做准备的。
    现在看来用得着了。
    外面的人在折腾着怎么把他救出去，他在摸索着打火机。
    终于，他摸到了。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打火机……
    正在紧张施救他的人，突然看到了火苗。
    大声道：
    “车子烧起来！快走！”
    老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还有人在死劲地拽着他，想把他从驾驶室拽出去。
    火越烧越大，拽着他的人终于放弃。
    老牛闭上了眼睛。
    ……
    上午十一时许，杨鸣往市公安局信息中心去。
    昨天他跟王昆仑去信息中心找副主任李干亮。
    可李干亮却到分局去了。
    杨鸣笃定，李干亮跟石非直有故事。
    他想从李干亮那里，查找到石非直的一些蛛丝马迹。
    杨鸣刚到信息中心办公室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副局长霍刚打来的。
    杨鸣立即接了过来。
    “喂，霍局长……”
    霍刚道：
    “杨主任，半个多小时前，市郊发生严重车祸，三车剧烈相撞。
    据初步勘查，那辆套牌车上死掉的两人，有可能是朱鼎和他的马仔老牛。”
    杨鸣愣在当场。
    一直没有动朱鼎，就是想放长线，把他后面的“保护伞”钓出来。
    没成想“保护伞”还没钓出来，他人就没了！
    杨鸣的脑子嗡嗡作响。
    朱鼎的死亡，将全部打乱省纪委和他的原有计划。
    片刻后，杨鸣道：
    “霍局长，你刚才说有可能是朱鼎和他的马仔老牛，为什么说可能？”
    霍刚道：
    “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有一具尸体上的戒指和挂件是朱鼎的。”
    杨鸣转身就往电梯去，边走边问道：
    “霍局长，车祸现场处理得怎么样？尸体还在现场吗？”
    霍刚道：
    “交警还在那边处理，我们的刑侦队已经过去了。”
    杨鸣进了电梯。
    “霍局长，你现在哪里？我马上到现场。”
    霍刚道：
    “我正往车祸现场去，咱们一会儿见！”
    杨鸣挂了电话，急忙回到调查组办公室。
    苗峰子见杨鸣匆匆走进来，便说道：
    “杨主任，我刚得到消息。
    说朱鼎和他的马仔出车祸被烧死了！”
    杨鸣有些惊讶。
    “你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苗峰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要不然怎么能成为调查组成员？”
    杨鸣微微点头。
    “你相信死的是朱鼎？尸体无法辨认，只是从物件里判断是朱鼎。”
    苗峰子直接摇头。
    “当然不信！”
    杨鸣拿起手包，就往门外去，边走边说道：
    “走吧，咱们到现场看看。
    小周呢？让他一块儿去。”
    苗峰子几步就跟了过来。
    “小周在楼下，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
    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楼下。
    周秉胜接到苗峰子的电话后，开着车子过来等着，两个人上了车。
    十多分钟后，车子驶到了车祸现场。
    此时，公路两边的车子，在公路左侧开始缓慢通行。
    三辆车相撞后，都散落在公路的右侧。
    杨鸣下车，苗峰子和周秉胜跟在后面。
    霍刚和交警队队长范大林看到杨鸣，便走了过来。
    霍刚道：
    “杨主任，你们来了！这是我们交警队范大林队长。”
    杨鸣向范大林伸过手去。
    “范队长，情况怎么样？”
    范大林跟杨鸣握了握手，指着前面的套牌灰色越野车。
    “那辆套牌车迎面跟两辆车相撞，套牌车上的两人死亡，被撞的两辆车上共有六人，当场死亡四人，两人重伤。
    套牌车撞车后没多久，车子燃烧活活把司机烧死。”
    杨鸣边往套牌车去，边问道：
    “司机当场没有死亡？”
    范大林道：
    “没有，众人还施救了几分钟的时间。”
    此时，杨鸣已经来到了套牌车前。
    霍刚和范大林及苗峰子跟在他身后。
    套牌车上的两人已经被烧成焦炭状。
    其中一具趴在挡风玻璃前，另一具坐在驾驶座上。
    杨鸣左看右看。
    他是见过朱鼎的，虽然没有交往，但朱鼎给他的印象特深。
    他仔细地看着两具尸体，似乎要分辨出哪具是朱鼎。
    片刻后，杨鸣道：
    “趴在挡风玻璃前的这个，应该是朱鼎吧？”
    范大林摇头，指了指驾驶座上的尸体道：
    “这个应该是朱鼎，他的手上戴着戒指，上面有朱鼎的史字。
    尸体旁边有一块玉石挂件，应该是挂在脖子上的。上面刻有朱鼎的名字。”
    杨鸣的眉头皱了起来，很认真道：
    “如果驾驶座上的这个人是朱鼎，不合常理。
    一个老板给马仔开车？
    据我所知，只要有马仔在场，都是马仔开车，朱鼎从来不开。”
    范大林道：
    “我们按照戒指和挂件，做了初步的判断，最后的确认，还是通过dna鉴定。”
    杨鸣道：
    “要赶紧送检，要尽快检测出来！”
    范大林道：
    “好，我明白！”
    杨鸣向黑色轿车和金杯车走去，边走边问道：
    “那两辆车上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