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覃樾和师兄们警惕了整晚,直到窗户透亮也没有发现妖兽的气息,更别说听见夜间奇怪的哭泣了。
难道妖兽并不在浮光镇内?
覃樾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夜里追妖兽的计划落空,他们准备分成两组去镇外看看。
刚下楼梯,就见客栈门口围了一群修士,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什么。
黎溯伸了个懒腰,什么上品客房,睡一晚上腰都睡疼了。
他和覃樾打了个招呼:“小师妹下来得真早!”
话音一顿,“那些人在干嘛?不会又在吃瓜吧!”
说着走了过去,巡之师兄和四师兄也下来了,二人对视一眼,“刚下楼就有热闹看。”
黎溯蹿得快,扒拉开人群就往热闹中心瞧。
一瞧吓一跳,这哪里是热闹,分明是噩耗。
只见客栈门口躺着一名修士,衣裳被撕得破破烂烂,身上也没有几块好肉,肩膀处更是伤得可以窥见红白相间的血骨,眼珠爆出,面上净是血红。
“看他的服饰应该是个散修吧!死得也太惨了。”
“看他的死状应该不是被修士所杀,更像是妖兽作案。我昨日还见他呢,修为也快到金丹了吧,什么妖兽能把他撕碎成这样?”
“昨晚到现在我们都没听见打斗的声音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
杂七杂八的声音嗡嗡嗡,楼上下来的岳子轩等人看见这一幕,眉头皱了皱。
不知谁喊了一句“悬云宗的人来了”,大家纷纷停下话头,向悬云宗几人看来。
岳子轩经过一晚上的修整已经恢复了他道貌岸然的形象,在众弟子的拥护下来到门口。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各位道友,悬云宗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等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查明原因,铲除妖兽!”
岳子轩虽然心中嫌弃,但面上功夫做得像模像样,承诺一出,立即引得大批修士附和。
“还是大宗门靠谱啊!”
“是啊,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加个宗门才好,散修没有门派庇护,暴毙而亡都没有人收尸。”
“就是,太可怜了……”
黎溯翻了个白眼,“这帮人,说了半天,也没见谁给这修士盖一块布,尽在那猫哭耗子!”
覃樾很是赞同,她给了店家两块灵石,让人拿了块布把尸体遮上了。
很快有人出来将修士抬走了。
覃樾摸了摸下巴,“巡之师兄,你觉不觉得奇怪?就像旁人说的,明明夜里没有打斗声,那个人是怎么死在门口的?”
“说不定是他自己跑来的呢?”黎溯不过脑地一说。
“客栈修士聚集众多,他是来求救的吗?”莫少语也猜测。
“会不会是被人从什么地方抬到客栈门口,就是为了引我们注意?或者其实,他是想来客栈见什么人,但是没撑到就气绝了?”
这些猜测都不无道理,总之,一定与他们要找的妖兽有关。
覃樾抛出疑问,“悬云宗的人说会查明真相,可尸体都被抬走了,也不见他们宗的弟子去查看啊?最基本的,不是应该从尸体上寻找线索吗?”
她在现代的时候还挺喜欢看刑侦剧的,剧里破案都是先从死者身上下手,死者不会说话,但尸体会。
再看悬云宗,说要查真相,可他们看完尸体又上楼去了,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难道只是为了嘴上说说,树立一个打抱不平的形象?
“小师妹,有道理啊!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个修士!”黎溯提议。
几人转眼间就来到修士下葬的地方。
散修一般漂泊无依,就算死了也是随便找个地方草草掩埋。
覃樾几人到时,浮光镇专门进行埋葬的人已经挖好了坑,挥铲间看见四个散修,道:“几位道友还是避开为好,不要耽误我们做事!”
说着摆手就要让覃樾他们离开。
覃樾塞了几块灵石给他们,“这修士看着怪可怜的,我们也是散修,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看吧看吧。”几人收了灵石便去一边远远坐着歇息了。
黎溯和巡之在修士尸体上查看了许久,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覃樾道:“翻过来看看。”
尸体翻过来后,在衣裳间果然找到了一块还未燃成灰烬的符篆。
黎溯对着太阳仔细瞧,得出结论:“还没有我的傀儡人画得好看!”
覃樾和其他两位师兄:……
覃樾:“不如我们传音给三师兄看看吧?他不是符修嘛,或许知道这是什么?”
黎溯解开弟子令牌,给季子谦拨了个视频,啊不,传画。
没过一会儿,三师兄就复原了这张符箓。
这是一张召妖符。
召妖符是以修士自身的血肉为引,在符箓上刻满吸阴的纹路,对妖兽有着致命的诱惑。寻常妖兽若是闻到,一定会不管不顾扑向贴了召妖符的人,直至符箓燃烧殆尽才会罢休。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专门以血肉吸引妖兽的至阴符箓。
谁会把这玩意儿往自己身上贴啊?除非是不要命了!
“只是……我观察过这张符箓的材质,怎么有点像悬云宗的符纸呢?”
制作符篆需要符纸,每个符修的用材可能不尽相同,悬云宗使用的是上等的符纸。
而且因为是符修大宗,需要的符纸量更大,基本上有专门的生产和供应。
因此悬云宗的符纸还是比较好识别的。
“三师兄的意思是,这张召妖符出自悬云宗?”
这不能吧?这种阴损的符篆怎么说也是他们九苍门造出来的比较合理啊!
“别看我,我可不用这种劣质符纸。”季子谦道。
是哦,覃樾拿出三师兄给的符箓,摸了摸,确实和一般符纸不一样,滑滑的,有点像丝绸。
三师兄好奢侈。
“既然是悬云宗的符篆,那修士之死肯定与悬云宗脱不了关系了?难怪他们能夸下海口查明真相,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的手笔。”
“这么说,这不是什么散修,极有可能是悬云宗的弟子?”
“被收买了的也不一定,只是他没想到这张符箓这么阴损,让他没了性命不说还死无全尸。”
三言两语间,覃樾几人就差不多把真相推测了个大概。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知道与悬云宗有关,那跟着悬云宗那帮弟子总没错。
覃樾道:“那我们赶快去看看悬云宗那伙人在做什么吧!”
四人因此回到客栈。
却被店家告知,悬云宗的人早就往北边去了。